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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的轿子进了宗正寺的大门之后在院子里停下,轿帘子被掀起来,八贤王咳嗽了几声从轿子里下来,不满地问:“都在这里吵什么呢?闹哄哄的!”
众人都躬身施礼,八贤王看见李舒和陈常禄,眼神顿了一下,停留在忘忧的身上,之后又扫了旁边的众人一遍,背负着双手说:“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堂吧。”
“哼!”赵元姝狠狠地瞪了忘忧一眼,率先跟着八贤王进了正堂。
忘忧无奈的跟韩秋婳和王樱见礼之后,又走到沈熹年跟前悄声问:“义母怎么样?昨天的事情……”
“放心,都没事。”沈熹年悄悄地对忘忧挤了挤眼睛,又一本正经地说:“进去吧,别让贤王等急了。”宗正寺的大堂很是简单,但贵在屋子修建的比寻常殿宇更高且挑了飞檐,所以阳光晒不透,大堂里面又通风,比寻常厅堂更加凉爽。
八贤王缓缓地走到上位在桌案之后落座,吩咐两旁当值的人:“把人带上来吧。”
宗正寺当值的都是赵氏一族的旁支,这些人在族谱之内,但无权无职,只是在这里当一份差事。但这些人出了宗正寺却又比旁人多了那么一点尊贵——好歹也是皇室宗族子弟不是?正因为这样,嘉宁郡主虽然是郡主,被送进这里之后也没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她在简陋的屋子里过了一夜,早晨起来也没有人伺候梳洗,灰头土脸的进了大堂,看见赵元姝便哭着扑了过去。
“母亲!母亲救我……他们,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还侮辱父亲,侮辱母亲您……说您的生母是罪奴……”高采瑾抱着赵元姝嚎啕大哭。
“啪!”的一声脆响,贤王手里的惊堂木打断了高采瑾的哭声。
“公堂之上,不许喧哗!”贤王厉声喝道。
赵元姝拉了高采瑾上前两步,含着泪质问道:“王爷!你听见没有?他们这样欺负嘉宁,侮辱我皇室宗族,哪里还有人臣之礼?”
贤王皱眉喝道:“高采瑾,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不许再哭哭啼啼的。”
“王爷,我不想哭的,可是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了!王樱——她中书令之女竟然不知礼义廉耻主动勾搭沈熹年,还出言不逊侮辱我皇族的尊严。还有她——这个林紫苏最是无耻,她不但狐媚勾引皇上,还说我母亲的生母是罪奴,说我父亲是养马的……她这样侮辱我,侮辱我母亲,王爷你决不能袖手旁观!”高采瑾趾高气昂的说道。
贤王不动声色的听高采瑾喊完,只云淡风轻地问:“嗯,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证据?有啊!”高采瑾说着,伸手去拉了韩秋婳,说:“你说,你跟王爷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韩秋婳大大方方的向贤王深深一福,平静地说:“回王爷,郡主说王樱勾搭沈公子,这样的事情臣女并不知道也没看见。至于驸马都尉的旧事以及大长公主的身世,这些话也不是出于明嘉县主之口,而是旁边看热闹的一个仆妇说的。当时围观的人至少有四五十人,臣女也没看清是哪家的官眷或者仆妇。”
“韩秋婳!你……”高采瑾没想到韩秋婳会这样说,一时气急指着韩秋婳质问:“你拿了他们什么好处?居然跟我作对?!”
韩夫人立刻上前去把女儿护在身后,冷声说道:“嘉宁郡主请慎言。我韩家门第在这京城之中虽然不是富贵至极,但也是有些风骨的。八贤王在上,你若再这样血口喷人,我要告你污蔑。”
“录下来了吗?”八贤王问旁边的文书。
“回王爷,已经录好了。”文书捧着案卷上前给贤王看。
八贤王挑了挑下巴,文书又捧着案卷至韩秋婳面前。韩夫人上前说:“我来。”
韩夫人亲自签字画押,把供词还给文书之后方拉着韩秋婳退到了一旁。
王著的夫人冷着脸上前,向贤王福身一礼,朗声问:“王爷,刚才嘉宁郡主说我的女儿勾搭沈公子,不知能否容臣妾辩驳几句?”
“王夫人请讲。”贤王抬了抬手。
“嘉宁郡主说我女儿勾搭沈公子,这话是不妥的。沈公子一直在刑部当值,我家老爷曾任刑部尚书,一直很欣赏沈公子的才干。早就有心把女儿许配给他,只因国丧期间不能谈婚论嫁,所以这件事情臣妾只跟沈夫人口头上有个约定。等国孝期满,我们两家便过聘礼,所以我女儿跟沈公子在宴席上说两句话也没什么不妥。嘉宁郡主张口就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请恕我王家不能忍。还请王爷做主,让嘉宁郡主给我王家道歉。”王夫人说着,冷冷的看着赵元姝母女。
“你说什么?!王樱跟沈熹年的事情你们定下来了……这不可以!母亲!母亲……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一定会让我嫁给沈熹年的……”嘉宁郡主扯着赵元姝的手撒娇耍赖,哭得花容失色。
“好了!别闹了!”赵元姝一肚子的火气,她早就看出来了,今天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跟自己母女站在了对立面。他们是合起伙来要让自己丢脸。
“呃……”高采瑾被吓了一跳,哭了一半忽然停住,竟打了一个嗝儿。
“八王爷,今儿是我落尽这些人的局里了!他们一个一个的把口供串起来,这是铆足了劲儿把我们母女往坑里推啊!”赵元姝冷笑道。
“大长公主怕是忘了,今儿这里要问的是陛下受伤一事。”忘忧冷冷地提醒赵元姝:“嘉宁郡主用石头砸伤了陛下,这伤害龙体的罪过,大长公主身为皇族中人,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吧?”
赵元姝一肚子火气没处洒呢,听了这话立刻火冒三丈,指着忘忧的鼻子骂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向我问话?滚一边去!”
“大长公主请慎言!”陈常禄上前两步,冷声说道:“明嘉县主今日是替天子出行,等同于钦差。你若冒犯她便如同冒犯天子。”
“你……”赵元姝指着陈常禄,一句“阉货”哽在喉间没敢骂出来。
“好了,现在说说高采瑾伤了陛下龙体的事情。沈熹年,王樱,韩秋婳,林紫苏,你们分别都说说吧。”八贤王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脸的不耐烦。
沈熹年带头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韩秋婳和王樱都确认,忘忧还没想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众口一词,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于是从善如流,也在沈熹年的供词上签字画押。
“高采瑾骄纵成性,不但侮辱臣子家眷,还伤了龙体。郡主的封号不配再有了。褫夺了吧。”八贤王说着,抬手又揉了揉眉心,沉吟道:“大长公主教女无方,罚俸一年。你们母女从今天起就在家里闭门思过,至明年圣祖爷的冥寿再出门吧。”
“王爷?你不能这样偏袒,你是大宗正,使我们皇族的主心骨,你不能畏惧,你必须公正!”
“你说本王畏惧?本王畏惧什么?皇权?天子龙体关系到江山社稷!你觉得你们母女有多重要,能跟赵氏江山社稷放在一杆秤上比量?你说本王不公正,若本王秉公执法,高采瑾应该立刻处死!”八贤王一改刚才的懒散,怒目逼视着赵元姝,“若不是看在你四十岁上只有这一个女儿的份上,本王绝不会这般轻轻放下。赵元姝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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