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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芸拿了两套孝衣从外面进来,见忘忧正用热水在调一碗八宝杏仁茶,便问:“这个时候,你做这个给谁吃?”
“太子在灵前守孝,按规矩是不能进食的。但他年纪尚小,本来就体弱,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是不能饿着。这八宝杏仁茶用藕粉调制,又添加了花生碎,甜杏仁,葡萄干儿和枣花蜜调味,用茶盏装着悄悄地给他送去,多少也垫饥。”忘忧说着,用汤匙挑了一点试了试味道,想想赵祯喜欢吃甜的,又往里面加了一勺糖。
“这是咱们的孝衣,你快穿上吧。”紫芸拿了一套孝衣展开在忘忧的身上比量了一下,又叹道:“这寿宴的菜品已经准备了大半儿,如今倒好……嗳!”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寿宴的事情?”忘忧把滚烫的八宝杏仁茶装到一个大号的盖碗儿里,用一个小食盒装了。方接了孝衣来穿上,又说:“我去给太子殿下送过去,若是孙公公有什么事情你帮我应一声。”
“这个时候,他忙着发孝衣呢,自然没有什么事儿找你,你尽管放心的去。”紫芸说着,把自己的那身孝衣也穿在身上。
忘忧拎着小食盒一路往停灵的太极殿去,到了近前却并不进殿,只是寻了个认识的小太监,托他进去寻宋嬷嬷。小太监答应着进去,忘忧便往角落里躲了躲耐心的等着。忽听身后有人问了一句:“这不是……忘忧吗?”
“夫人?”忘忧回头看见一身素服披麻戴孝的丁夫人,忙福身行礼,恭敬地说:“忘忧见过夫人,夫人安。”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手里拿的什么?”丁夫人问。
忘忧正要回答,便听见身后有人替她问了一句:“夫人什么时候关心起司膳房的差事了?”
“臣妾见过德妃娘娘,娘娘安康。”丁夫人忙行礼。
忘忧转身看见病歪歪的德妃扶着宫女舒兰走过来,也赶紧的跪在地上。
沈德妃不理会忘忧,只管走到丁夫人面前,问道:“丁夫人是来祭拜的还是来寻锦妃的?若是来祭拜的,就该赶紧进去磕头。若是来寻锦妃的,我好心跟你说一声,锦妃有孕,并不在灵堂跪着,这会儿功夫应该在后殿歇着呢。”
“臣妾尚未祭拜,自然不能去后殿。多谢德妃娘娘提点,臣妾先去祭拜大行皇帝陛下。”丁夫人向德妃福了福身,又看了忘忧一眼方才离去。
“起来吧。”德妃看了一眼忘忧。
“谢娘娘替忘忧解围。”忘忧道谢之后,方起身。
“你这是拿的什么?”沈德妃问。
忘忧欠身回道:“回娘娘,这是给太子殿下的茶。”
“怪不得太子一直明里暗里的帮你,你倒是个有良心的,这个时候想着给他送茶点来。”
“多谢德妃娘娘夸奖,忘忧不敢当。”
“奴才请德妃娘娘安。”宋嬷嬷急匆匆过来朝着朝着沈德妃深深一福。
舒兰朝宋嬷嬷笑了笑,扭头劝沈德妃:“娘娘,您吃药的时候到了。咱们可不能再耽搁了。”
“一天到晚的催着吃药,真是烦死了。”沈德妃看了宋嬷嬷一眼,扶着舒兰的手臂缓缓离去。
“你怎么来了?”宋嬷嬷低声问忘忧,“沈德妃可有为难你?”
“德妃娘娘倒是没有为难我,而且,若不是她,宰相夫人怕是没这么容易罢休呢。”
“宰相夫人?是了,今日外命妇都进宫祭拜,她自然也会来的。”
“刚进大殿去祭拜叩头了。”忘忧小声说。
宋嬷嬷接了小食盒低声叮嘱:“她既然来了,想必皇后娘娘会留她几日在锦妃身边照顾。这几日你不必亲自送过来了,免得遇到她又被她难为。殿下的茶食你只管料理好,我会派妥当的人去司膳房拿。”
“多谢嬷嬷体贴。”忘忧福身告退。
皇族丧礼十分繁琐复杂,太子赵祯年幼,自幼体弱,许多事情也无法承担。刘皇后便请贤王夫妇多费心,外面又托付丁巍,如此,许多事情有人分担,皇后也有了空闲在灵堂里举哀。
忘忧听宋嬷嬷的话,每天只呆在司膳房里默默地做事,绝不各处走动。几天后她瞅了个空闲悄悄地出宫去翠墨斋见沐霖,才知道因为国丧之事,各部衙门都停了公务,顺天府衙也不例外。原本被顺天府拘押的宰相府家奴陈家平竟悄悄地死在了顺天府的牢狱之中。提及此事,沐霖沉声叹道:“陈家平一死,没人指证静氏,这件事情就彻底跟丁家断了关系。”
“如此说来,我们忙了这么些日子,费了这么大的劲儿,都白折腾了?”忘忧生气地问。
“即便不是白折腾,也不是我们预期的样子了。还得从旁出着手去查。”沐霖无奈地说。
忘忧颓丧地说:“哪儿那么容易呢!我们查了一年多才查到这些,线索就这么一下子断了……再想查到什么,还不知道要几年呢。”
余先生提着一个大食盒进来,小声说:“公子,您要的饭菜。”
沐霖起身帮着余先生把食盒里的菜肴一样一样的端出来,又拿了筷子递给忘忧,劝道:“你也别这么悲观。来,吃点东西吧。”
忘忧接了筷子,看着桌上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心情也难以好转。
沐霖一百年给她夹菜一边劝说:“放心,过几天我便悄悄动身去找静氏的下落。她是丁张氏的陪嫁,丈夫也是有名有姓的人,要找他们也是极容易的。就算陈家平人死了,但他的供词还在,只要把静氏缉拿归案,就不怕从她的嘴里问不出东西来。这些日子宫中饮食清淡,我今儿特意叫余先生从珍味楼叫了这些好吃的,别皱着脸了,快吃。”
忘忧点了点头,用筷子夹了一块花椒鱼片放进嘴里,然后频频点头,又竖起大拇指。
“沐霖兄?沐霖兄?余先生,沐霖兄呢?!”门帘之外传来沈熹年的声音。
忘忧纳闷地瞪着沐霖,沐霖笑着起身行至门口掀开门帘,说:“叫魂儿呢?咋咋呼呼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沈熹年兴奋地跑过来问:“忘忧来了吗——哟,你终于出来啦?如今想见你一面真难。”
忘忧嘴里咬着一块排骨没办法说话,只狐疑地看向沐霖。沐霖笑道:“他总是想见见你,几次进宫都找不到你,所以才跟我说哪天你出宫来这里一定要告诉他一声。这不——我才叫人送信给他,他就这么颠颠儿的跑过来了。”
“你找我有事?”忘忧把排骨吐出来,含糊地问。
沈熹年在忘忧身边坐下来,笑嘻嘻地打量着她,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想你了,想看看你胖了还是瘦了,不行吗?”
“你要干嘛?”忘忧警惕的往后躲了躲。
“熹年,你陪她在这儿吃着,我还有点事儿跟余先生说。”沐霖笑着按了按沈熹年的肩膀,起身出去了。
“好咧!你尽管去忙。”沈熹年虽然回着沐霖的话,但却笑嘻嘻地看着忘忧。
忘忧皱眉问:“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沈熹年笑道。
“你这么一味的傻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忘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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