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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暗想这等成色的镯子真是不多见,想必是王彩霓送的好处,只是为何会放在这里?是这位林姑娘根本不心动吗?
“张大当家的请坐。”忘忧端坐着抬了抬手,又对沈熹年说:“熹年,这个镯子你先收起来,回头找个机会还给王姐姐吧。就说她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这一声称呼,又把张永昌给惊了一下。靖西候家的小公子一向桀骜不驯,居然肯被一个无名之女叫名讳,而且还乐颠颠儿的不生气,这可真是奇了。
沈熹年收了玉镯和残茶,又在忘忧身边落座,方指着王彩霓之前坐过的凳子说:“老张,坐啊。”
“谢林姑娘,谢沈公子。”张永昌躬身落座。
沈熹年又朝着吴账房笑了笑,说:“吴大账房,这大热的天儿,你也别站着了,坐下喝杯茶吧。”
“小人谢坐。”吴账房拱手行礼后,方在张永昌身边落座。
忘忧点好了茶,先给沈熹年,又给张永昌和吴账房。并微笑道:“几位,请喝茶。”
“多谢姑娘。”张永昌和吴账房拱手谢过后,方捧起茶盏来端详赞叹一番,再用心品过,再次称赞。
“不过是寻常的茶,二位谬赞了。”放下茶盏后,忘忧问:“不知二位今日一定要见小女子,是有何指教呢?”
张永昌拱手笑道:“哎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张某特意前来是给林姑娘赔罪的。”
“我们素不相识,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忘忧轻笑摇头。
“之前,姑娘派一个嬷嬷来找我,说想以姑娘独门秘制的熏香跟我的绸缎庄合伙的事情,当时因为一些琐事缠身,也没来得及细想就给拒绝了。如今想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所以今日特意来向姑娘表示歉意。”张永昌说着,站起身来向忘忧深深一躬。
忘忧忙起身还礼,微笑道:“这可不敢当。生意么,怎么做都是自己的事情。合伙不合伙都有自己的考量,没有对错。张大当家的这歉意小女子可不敢收。”
张永昌再次拱手,笑道:“林姑娘端的是个明白人,这话说的真是通透——咱们做生意的嘛,考虑事情总是以当下的利益为先。不过,我这目光短浅的毛病早就该改一改了。我这次来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的。就是想跟姑娘商量一件事,如今我们愿意跟您合作,至于合作的条件嘛——您随便开。”
忘忧轻声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点茶不答话。
“我知道,贵号跟王彩霓合作的条件是拿彩云间绸缎庄的两成利润。说心里话,若是没有您的‘润心’香,那彩云间到年底就得关张大吉了。如今那王彩霓竟然凭着姑娘的本事起死回生,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啊!但若姑娘跟我们合伙儿,可就不是这点小小的好处了。我们彩云间一年的流水便有近三十万两。这两成的利么……”张永昌说着,给旁边的账房使了个眼色。
吴账房忙说:“一年下来,两成的利至少有一万三千两。”
“张大当家的果然是个财神爷,单凭一个绸缎铺一年就能敛财六万多两。真是了不起!”沈熹年一脸钦佩地竖起大拇指。
张永昌笑道:“沈公子笑话小人呢。以您的尊贵身份,哪儿看得上这点蝇头小利呢。”
“张大当家的条件的确诱人,只不过我如今跟王姐姐的霓裳绸缎庄的合伙契约尚未到期,若再跟你合伙,岂不失信于人?诚实守信乃是商家之本,若我们九真商号失信在先,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呢?所以,您说的这件事情今日咱们谈不拢。”忘忧说着,给几个人分别添茶。
张永昌听了这话,不以为意,只继续说道:“林姑娘,我知道你跟王彩霓的契约只到年底。我想当初你跟她定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也是想着随时等我们回心转意的吧?毕竟我们的盘子可比王彩霓那点家当大多了。我们的商号遍及大江南北,这样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忘忧款款起身,说:“熹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替我陪长大掌柜的喝茶吧。”说着,她向张永昌微微一福,说了声失陪,便转身离去。
“嘿!这……这是怎么个意思嘛!”张永昌心里很是生气,这些年他仗着张丁两家的势力,还没吃过这样的憋呢。
“老张,别多心。她的确是有事要忙,不是故意闪着你。”沈熹年把一盘糕点往张永昌面前推了推,劝道:“尝尝,这点心胖的地方可吃不到的。”
张永昌哪有心思吃点心,只问沈熹年:“沈公子,你好歹帮我说说话呀!”
“行,回头我帮你劝劝。但话又说回来,你明明是来求人的,却总端着一副施舍的样子,这事儿可真是不好办呐!再者,你刚才说什么一年一万三千两的红利?你开什么玩笑呢?你知道刚刚王彩霓想要延长合作契约,给出了什么条件吗?”沈熹年说着,伸出手张开五根手指在张永昌面前晃了晃,又笑道:“她都没同意!你还想拿你的一万三千两让她点头?太寒碜了吧?”
“什……什么?五成?!”张永昌一下子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儿,嘲讽地笑道:“她王彩霓是疯了吧?!”
沈熹年笑着扣了扣石桌,悠悠地说道:“她疯不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两个月的日子不好过吧?一个八月节,你们八成的生意都被霓裳绸缎庄抢了去,那接下来的年节呢?如今还在国丧之中,各府各家的节礼年礼还都收敛着,等过了明年呢?不过我想你等不到明年,按照这个形势走下去,估计到年底,你这个大当家的位子就保不住了吧?”
“沈公子,你不要总是看热闹嘛!”张永昌为难地说。
沈熹年好笑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看热闹?我跟你的主子又不熟。”
张永昌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塞给沈熹年,又舔着脸笑道:“沈公子,还请你多帮帮忙啊!”
沈熹年一手捏着银票,一手拿着王彩霓留下的那只翡翠镯子,叹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们都在为难我啊!”
炎炎烈日渐渐收敛了华光,暮色将至,沈熹年依旧在三苦亭跟张永昌扯着一些有用没用的废话。
忘忧则匆匆回房,先去沐浴更衣,然后才匆匆来见赵祯。
赵祯抬头看她湿漉漉的长发松散的绾在头顶,便拿了一块手巾摊说:“过来把头发擦干。”
“我自己来吧。”忘忧伸手说。
“过来。”赵祯微微皱了皱眉。
忘忧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便没再坚持,而是膝行两步靠了过去。赵祯伸手摘下她别着发髻的玉簪,把长发散开来托在手中细细的擦着。
“这些人真是猴儿精,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比一个嘴甜会算计。”忘忧低头抱怨着。
“你不喜欢,就让宋嬷嬷去应付他们。”
“我的确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但宋嬷嬷是你身边的人,若是常跟他们见面,总会有风声传出去,到时候那些人怕又不安分了。”
“沈熹年鞍前马后的为你张罗,你怎么就没觉得不妥?”
忘忧扭头看了看赵祯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生气,方说:“沈家败落,沈熹年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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