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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挣脱了赵祯的手,低声责备道:“做什么这般拉拉扯扯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让外头的丫鬟听见了还不知怎么想我呢。”
赵祯轻笑道:“怕什么?反正你早晚都是朕的人。”
外面传来银环跟沈熹年的说话声,想必是这丫头去厨房取了吃食回来了。
“我出去看看,你再躺一会儿吧。”忘忧问。
“朕也饿了。”赵祯的肩膀也不疼了,自发的下床跟着忘忧往外走。
“你不能去!”忘忧忙转身拦住他。
“为什么?”
“让银环看见你,会……会被你吓死的!”忘忧无奈的说。
“朕有那么可怕吗?”
“陛下是故意要坏我名节吧?”
“……”赵祯扁了扁嘴巴,转身回床榻上面向里靠着。
忘忧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又觉得不忍,说:“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给你拿进来。”
“唔。”赵祯极不情愿的答应着。
忘忧出门去,见银环正端着一碗莲藕粥进来,因问:“这么晚了厨房还预备着粥?”
“是夫人叮嘱的,公子经常忙到半夜回来总是要吃点东西再睡的。因县主如今在家里住着,夫人今儿特意交代小厨房炖着粥汤,原本是给县主做早膳的。我怕县主这会儿饿了,就端了一碗来。”
“极好,我晚饭没怎么吃,这会儿肚子真是饿了,正想吃点什么呢。”忘忧接了托盘,又问银环:“义兄呢?怎么不进来?”
“公子说县主既然已经歇下了,他进来多有不便。他让县主自便,他就在廊下躺一会儿,说还有差事没办完,天不亮就得走。”
“这是把人当做牛马使唤么?”忘忧不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床帐,又说:“罢了,深更半夜的,你去睡吧。这汤盅碗筷明儿一早再收拾。”
“好。县主有事叫奴婢就是了。”
“没事了,你去吧。”忘忧看着银环下去了,方放下门帘并把房门关上。一转身却差点撞到沈熹年怀里,再看看大开的窗户,无奈地叹道:“这么悄没声儿的站在人家身后,是会吓死人的!”
“有人要夜闯民宅,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配合一下咯!”沈熹年接过忘忧手里的托盘说。
“这还是我的闺房吗?”忘忧翻了个白眼,走去床前请某人下床。
“这粥好香。”赵祯像是没听见忘忧的抱怨,端了粥就往嘴里送。
“瞧这样子哪儿像个皇帝?一碗粥都能馋成这样。”
“你永远体会不到朕这种吃口粥都要提心吊胆的心情。哼!”赵祯极为不满的扫了忘忧一记白眼,然后继续吃粥。
忘忧看了一眼沈熹年,沈熹年无奈的怂了怂肩膀。
“你们两个三更半夜的跑到我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忘忧问沈熹年。
沈熹年摇摇头说:“我只负责把人带进来再把人送出去,并且守在你身边不准有人坏了你的清誉。至于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
“朕想你了,几天不见心里着实挂念,白天不方便来,只好半夜来了。又想着即便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也不能夜半私会情郎,所以就找了你的义兄来作伴。有他在,咱们这就不算是私会。”赵祯一边说一边吃完了一碗粥,然后把碗放回去并抽了帕子抹了抹嘴巴。
忘忧被“夜半会情郎”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反问:“是你跑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你,这怎么叫会情郎?”
“随便,你只需承认我是你的情郎就行了。”
“咳咳咳咳……”沈熹年一不小心被唾沫呛到了自己。
“好啦,现在快四更天了。你们再不走就会被人发现了。”忘忧催促道。
“是时候该回去了。”赵祯看了看窗外西沉的半月,又说:“朕来还有一件事顺便跟你说一声,福音的女儿坚持要见你一面,说有些话要跟你说。你怎么想的?你若不想见她就算了。”
“那我就去见见她吧,毕竟共事一场,善始善终才算是圆满。”忘忧本来就想去见见翡翠。
“行,明天抽个时间让沈熹年带你去吧。”赵祯伸手按了按忘忧的脑袋,她一头乌发散在肩上,宛若黑丝缎一样的顺滑,让人舍不得放手。
“陛下,臣送你出去吧。这样熬夜对身体可不好,忘忧明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儿出门,我母亲肯定是会查问的。”
“行了,别催了。走了走了!”赵祯不耐烦地嚷了一句,跟沈熹年一起翻窗户走了。
忘忧看着月色下空落落的院子,忍不住笑了——若是有人说堂堂天子会夜半爬墙跟女子密会,会不会被打断腿呢?
送走夜半来客之后,忘忧一头倒在枕上便进入了梦乡,等一觉醒来已经过了辰时。
“怎么睡到这个时辰?你也不叫我一声。”忘忧揉着眼睛埋怨银环。
银环端着洗脸水进来,笑道:“夫人说了,家里没那么多规矩,让县主睡饱了再起床,不能催的。”
忘忧洗漱更衣后往前面来见沈夫人,沈夫人正同管家娘子冯妈妈商量忘忧及笄礼的事情。见忘忧过来,忙笑道:“昨晚睡得可好?换了地方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多谢母亲关心,我这一觉睡到辰时过,可是多少年没这样懒过了。”
“这有什么,总归是自己家里,平日里就咱们娘俩在,你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母亲这样骄纵着我,我可舍不得走了。”
“说起来做女孩儿也是可怜,这一辈子也就出嫁前这几年舒心的日子,等出嫁了,就要看公婆的脸色。而你又在外飘荡了这十来年……嗳!”沈夫人爱怜的抚了抚忘忧的脸颊。
“前几日夫人打发人回来说林姑娘要来家住几日,我们还想着是不是把大姑娘当初住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姑娘住。谁料夫人竟说要另外收拾屋子,把老太太当初喜欢的小院子给了林姑娘住。”旁边的冯妈妈笑道。
沈夫人拉着忘忧的手摇头叹道:“在我的心里,熹月是熹月,紫苏是紫苏。我从没有把紫苏当做熹月,我疼她,并不是因为我的亲生女儿没了就找了孩子来替代。我沈林两家原本就是旧交,紫苏这孩子也着实命苦。我们母女两个更像是两个走夜路的人,相互扶持,相互慰藉,相互依靠罢了。”
向沈夫人这样刚强的女子,素来不会在人前露出自己怯懦的一面,今日竟然握着忘忧的手红了眼圈儿。一时间,忘忧竟不知所措,忙劝道:“母亲不要伤感,这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还抹起眼泪来了?”沈熹年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尘土和汗味。
沈夫人嗔怪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去了?弄得跟泥猴儿一样。”
“回母亲,儿子一早起来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然后用过早饭又去衙门上点了个卯儿,从衙门出来又去嘉宁伯府看了看工程进度。那些孙子们忒会偷工减料,把后花园的墙硬生生修矮了一尺多!我骂了他们一顿,让他们把与墙檐拆了再垒高一些。这一圈儿转下来,可不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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