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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娘的性子,别人不知道,凤溪和清欢却是知道的。
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温顺的样子,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却是呼来唤去,有一点儿不满意的地方就朝她们发脾气。
就捡着老实人欺负。
她在老爷那边不得宠,在大夫人那边受气,便把心里的郁闷都发泄到下人身上。
欺负老实人的同时,为了维护自己温顺乖巧的形象,还回上演一场仆人虐主子的大戏,边哭嘴里边念叨着‘将军府的下人都欺负我!’
那可真是,说飙泪就飙泪。
秋霜的脚踝就是有次去给她送花,撞到了魏小娘的枪口上,被打碎了花瓶,陶瓷碎片割在了脚踝处,才落下了毛病,走路一直有些跛脚。
清欢吓得发抖,凤溪便让清欢回屋歇着去了。
但凤溪的心情却是极乱,只能找些事情做,好分散分散注意力。
又是一阵凉风。
凤溪搓了搓手,想回屋去拿件衣服,刚刚站起身,却是愣在了原地,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这风刮得诡异至极。
明明寒气逼人,周遭的柳枝,却是一点都没动。
空旷的园子里只有她一人。
凤溪往回走了几步,忽然猛地转过身。
那原本空空如也的柳树下,赫然出现了一个人。
秋霜!
凤溪几经确认,那就是秋霜。
她没看花眼。
淡定是淡定不了了,不过这次,她没慌。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秋霜了,上次在安泽湖边上看到的人,也不是幻觉。
“秋霜。”她淡淡喊了一句,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自从那场大火过后,她的眼睛确实出了那么一丁点问题,能看见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她在找东西。”
凤溪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又空灵,就离她近在咫尺,仿佛是将嘴唇正对了耳边说的。
啊啊啊啊啊!
这回他娘的是真被吓到了!
又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还不够?
又是成双成对?
卧槽,莫不是孙管家的?
怕个鬼!管他什么东西,敢在老娘身边作妖,找揍!!
凤溪挥拳转身,正看见一个清晰的......人的轮廓。
但却不是孙管家。
她连忙收手,却是来不及,拳头从那人形中间穿过,打了个空,凤溪一个趔趄差点没栽死。
“你谁呀?!”
凤溪快速地转过身。
她定睛看了看,面前这身影有些熟悉。瞬间恍然大悟。
她想起来了,这东西她见过。
就是上次给富贵儿起名字时乱入的家伙。
眼前那影子逐渐显现出来,身形面目也变得清晰。
凤溪这次终于看清了,这人长着细长的丹凤眼,唇色如桃花,眉目俊朗,棱角分明,清秀中又透着几分英气。
此时此刻,凤溪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问对方的身份,她愣在原地,摇头感叹道:“看来我真的能看见鬼。”
她心里早就猜想过无数遍,之前这种怪事发生过几次,她隐约察觉到自己身边住了一只鬼,那鬼却都没正式现身,看来今日是要见到本尊了。
“你若是能看见鬼,这世间的鬼魂千千万,你早就彻夜难眠了。”眼前那东西开口说道。
凤溪又是一愣,“这话什么意思?你连个影子都没有,难道不是鬼?”
“当然不是。”对方似乎有些愤怒。
“那秋霜......”凤溪转头,朝着秋霜所在的柳树下看去,秋霜还在那树下踱步,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她是鬼。”男子回答道。
“......”凤溪无语应对,一时有些迷茫。
“这么说吧,她是我找来的,她是鬼,我不是鬼,如果我不把她找来,你是看不见她的。”
“你把她找来的?那你是什么东西?”
男人有些抓狂,哪有问人家是什么东西的!
他略显愤怒,鼻子眼睛几乎要皱在一起,先是叹了口气,继而矢口否认:“我不是鬼,是你的......”
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个回答不太合适,说到一半又重新组织语言,“我是人啊。”
“少废话!别以为老娘好骗!”
你他娘的不去照照镜子吗?大哥你的身体可是半透明的,像是个玻璃的雕像一般。
说自己是人?信你个锤子哦!
男人见凤溪满脸的不相信,似乎想要解释,但张了张口,
“好吧,我不是人,但也不是鬼,可能介于人和鬼之间。”
“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为什么跟着我?”
凤溪直接问道。
男人的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这个我们过后再解释,你目前只需要记住,我的名字叫季沉就好了。秋霜她可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的。”
说着,伸手指了指。
凤溪立刻惊觉,小跑到秋霜面前。
“秋霜!秋霜!”
凤溪喊得声音再大,对方也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看着水面,目光空洞无神。
“秋霜在找什么?”她转身问季沉。
季沉朝着凤溪温柔地笑了笑,安抚道:“别急,我问问哈。”
凤溪看他笑意盈盈不急不慢的样子,真心想给他一拳,但人家是透明的,你能咋地?
打不得,就只能骂了。
“给老娘快点!”
季沉也没生气,一副逆来顺受样子,老老实实去问了。
凤溪听不到他俩说话,不过一会儿,又听到季沉的声音,“她说她在找她的簪子,那是她表哥留给她唯一的物件,她想找到后带到身上,才能安心。”
“簪子在哪?”凤溪问。
季沉指了指湖面。
“在湖底?”凤溪猜测问道。
“那簪子便是凶器,当时孙管家从身后勒住秋霜,惊慌下取了她头上的簪子,刺破了她的喉咙,杀了人后,把带血的衣服、凶器还有石头裹在一地扔到了湖底。真没想到,秋霜竟是被自己最喜欢的簪子给刺死了......诶诶诶,你干嘛?”
“下水捞凶器!”
凤溪跑到湖边,在岸上欲要脱鞋。
“孙管家从哪扔的凶器?”
“......呃,桥上。”
季沉说完,便挡在她面前,“你疯了?这湖底有什么你清楚吗,就要草率地下水!万一有水草缠住你,你就上不来了。还是找专业人员来捞好了。”
凤溪听了,默默将鞋子又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