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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溪被吓了一跳，朝着季沉喊道：“你是吊死鬼吗？”
季沉学着官腔，从树上跳下来，“小毛丫头，真是无礼。”
“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来？”
季沉笑了笑，面容温和宛如春阳，“昨天我去看戏了。彩云阁的曲子，唱的当真好听，那舞姬的身段，也是一等一的，要屁股有屁股，要胸有胸的。”
季沉感叹着，凤溪转身就要走。
季沉将她叫住，“好啦，别走嘛，那舞姬身段再好，左右也不过是个死人了，你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凤溪这才站住脚步，颇有深意地问，“那薛彩晨真是被累死的？”
季沉摇了摇头，“这种理由你也信？”
呃，她还真信了，现在年轻人猝死的现象也并不稀奇......
不过凤溪听着季沉的语气，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顿时深感疑惑，“怎么回事？你昨晚可是瞧见了？”
季沉虽是个半鬼，但看其样子，也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半鬼，手里悠然自得地摇着折扇，复又‘刷’地一声合了上，缓声说道：“这事儿从头到尾我都瞧了个遍，本是那薛姑娘想要毒害萧正九，在酒里下了毒，结果萧正九发现，便悄悄换了酒杯，死的自然就是那薛姑娘了。”
“啥玩意儿？你说那薛彩晨，想毒死萧正九？”凤溪大惊。
季沉却是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为、为什么？那不是太子送来的人吗？”
“人确实是太子送给萧正九的，但在这之前，却是端王送去给东宫的，端王精心培养出来的间隙，就这么被太子从东宫给送了出来，太子真是好手段。”
也是坑兄弟的一把手。
的亏坑的是萧正九。
凤溪寻思片刻，似乎看出了其中的事端，“端王辛苦送入东宫的间隙被人送了出来，自然心中有怒，便让薛彩晨毒杀萧正九，若是毒害成功了，便能损失太子的一大羽翼，若是不成功，也能让太子与萧正九心生嫌隙，以为是太子要毒害萧正九，是吗？”
季沉欣慰地摸了摸凤溪的脑袋顶，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小丫头有前途嘛。”
“那萧正九和太子，会不会因此心生隔阂？”凤溪忧心道，没想到此事居然会涉及到朝堂上的党争。
“那你也太低估你家少爷的智商了，而且萧正九从小便入东宫读书，两人感情如亲兄弟，这事儿啊，他们早就心照不宣了，昨日萧正九去了彩云阁，就没打算让那薛彩晨活到第二天，不然，他也不会发现酒中的毒药了。”
凤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原来她还真误会萧正九了。
想起不久前他摇摇晃晃离开的身影，心里不免泛起一阵酸涩。
“季沉，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我会看见你？你死了吗？”
凤溪抬头问道，她想起季沉虽然一直在帮她，但从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季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是你的守护神哦。”
凤溪幽深的眸中闪出一道无奈，“正经点行吗？”
季沉默了片刻，缓缓收了笑容，“我只是一个半死半活，非人非鬼的异类罢了。你的眼睛在那场大火中发生了些奇妙的变化，所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能够看得见我。”
凤溪闻言，忽然觉得季沉挺可怜的。
往往越是灿烂的笑容下，越是掩藏着空寂的灵魂。
她觉得，季沉应该没死。
之前秋霜死了变成鬼，她根本无法和秋霜交流，但季沉却不一样，这说明，他不是鬼，他还和这人世有着联系，那活着的季沉在哪？又是谁？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季沉顿了顿，摆了摆手，“被人害的，不提也罢。”
“你平日里不出来的时候，都去哪了？这么神出鬼没地，可容易吓到我。”凤溪换个略微轻松些的话题。
“自然是做回人的！我说了，我不是鬼，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会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原因？”凤溪问。
季沉摇摇头，没说话。
“你帮了我的忙，我也应该帮你，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恢复正常呢？”
“这事儿确实要你帮忙，不过，不是现在，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凤溪见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便没有追问下去，微微侧身，感叹了一番，“少爷应该回屋了吧，我去给他熬点姜汤好了。”
“我酸了。”季沉哀叹。
“你有什么好酸的，给你做了你又喝不了？”凤溪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去。
“就是因为这样，我更酸了。”季沉无精打采地跟在她身后，小声嘀咕着。
凤溪觉得，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他，不碍事，就让他一直跟着了。
...
另一边，萧正九出了挽晴院，快步往回走着，视线却是不争气，越来越模糊不清。
妈的，路呢？！
他尽量保持平衡，只觉得眼前一阵白一阵黑的，跟着感觉走，也勉强走回了屋子。
迈过门槛的时候，亏得叶青及时过来扶住了他，不然他极有可能一头栽死。
“少爷，都怪那丫头推你下水，你怎么也不惩罚惩罚她，给她点颜色看看？”叶青语气里有些不满。
萧正九摆摆手，“等老子好了再说！”
话音刚落，从房屋里传出另一道声音，“哪个丫头干的？”
叶青急忙行礼，“夫人安好。”
萧正九抹了把汗，坐在椅子上缓了口气。
“娘，你咋来了？”
“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死没死。”
她早上用过早膳，便过来了，没想到萧正九这倒霉孩子，病了也不安分待着，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瞬时心里有些不满。
“呵呵，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萧正九扶额。
“刚刚叶青说，是哪个不要命的丫头推了你？”
“叶青，下次再瞎说扯烂你的嘴！”萧正九撑着一口气骂道。
叶青忙低了头不说话，倒是大夫人看不过去了，责骂道：“就你厉害！整天想着逞能！叶青，你先下去吧。”
叶青闻言，如蒙大赦，一闪便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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