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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氏双眉轻皱,待得丫鬟的禀报,脸色一闪而过的一丝不耐。
此时已经接近巳时,寻常人家那是已经准备歇息下了,怎么这个尉家小郎君无处不在,这么晚了还在崔家内宅四处蹦跶,虽然他和三娘订了亲,可毕竟男女有别。尉家果然是个新贵,没规矩的。
可当小郭氏看到亦步亦趋跟在尉显业后面的崔三娘,不由在心中也对这个孙女失望至极,还未嫁人,便被对方吃得死死的,这种孙女,以后如何能给为崔家出力。
更奇的是,一向只阴沉站在柳三郎身后的柳四郎竟然也跟在身后,一群人急匆匆地来到了内室。
”祖母(崔老夫人)安好。“
”嗯,都是些乖孩子,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何事“此时小郭氏恢复了平日的端正高贵,温和地问了众人。
”柳三郎他在青楼被刘家公子打了。”柳四郎一抱拳,对着小郭氏做了个揖吐出这么个惊天的消息。
听了这话,小郭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焦急的神情。
刘家统领独孤部,兵权在握,又是唯一皇子的后族,是实打实的权贵。而刘大郎作为独孤族的长孙,那可是个混不吝的角色,加上他从小习武,力大无比。
小郭氏对于自己宝贝女儿的独子平日可是疼爱之极,加之柳三郎并不常在崔家,有时候对于这个外孙比正经孙子崔二郎还要疼爱。
“三郎他怎么样了?”小郭氏不由问道。
“刘家小儿虽然是个混不吝的,但大事上还是有分寸,我也派了人前去相助,相信柳三郎不会有大碍。”尉显业回道,听的这番回话,小郭氏才暂且放下心。
“听说是那三郎偷偷潜入青楼妓子的房间,好像是和人偷欢去了,据说今儿个四...”三娘手上拿了团扇,遮住自己的笑意,正想将今儿个听到的四娘和柳三郎幽会的事儿抖出来。
忽然看到旁边身穿青色棉麻衣服的四娘,不由瞪大了眼:“咦,四娘,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柳三郎幽会去了么?“
听到三娘也这么说,崔二夫人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不由又狠狠瞪了眼四娘,眼神随即不善地转向崔三娘。
“三娘姐姐定是误听了谣言,今儿个四娘姐姐和十二娘逛了好久的街。”等到十二娘说完这句话,三娘才注意到也是打扮的不伦不类,一派天真的十二娘。
十二娘对着外面的阿云往外招招手,阿云这才抱起脚边的袋子进了内室。
“祖母,二伯母,你们看,这里有小木铃,胭脂水粉,好看的灯笼”令谨一边将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四娘也是在一边笑道:“对啊,这个小丫头可会买了,从街头买到了街尾”
又捡起袋子里的面具道:“这个面具,我们可等了好久,还是摆摊的小师傅一笔一笔画的呢,那小师傅也是有趣,明明是个出家人,偏偏做起了生意。”
两人对话自然,又听四娘将街上的小摊贩都说了出来,三娘不禁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自己真的听错了?
四娘这样子分明就是逛了一晚上街的样子。
她今儿个好不容易磨得尉显业答应和她一起出门吃酒,遇上了柳四郎,这柳四郎喝多了些,才将柳三郎今儿个要和四娘在东街上见面的事儿不小心说了出来。
其实就算两人是真的出去约会,也没什么,到时候就推脱说是表哥表妹一起出门游玩,也就过了。
可酒过三巡,竟然听到有柳家的小厮回报说柳三郎在东街上出了事儿,尉显业先借了几个随身的侍卫给柳家小厮去东街上救人,又才匆匆回崔家搬救兵。
这时,跪在地上许久未说过话的桃花忽然磕了个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要撒谎,小姐钦慕柳三公子已久,为何不表明心意?”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颤悠悠地呈上。
见了那纸,似是读了一会儿,只见一直未出声的柳四郎忽然上前道:“四郎知道今天说这些是冒犯了,只是我看在眼里,为这么一对有情却未成眷属的小情人叹息。”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帕子,他的眼底浮现出快乐的恶意,一双丹凤眼,显得是长而阴沉,他的语气沉重,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可是知道他的这个堂兄对崔五娘可谓是一见钟情,而崔四娘有对柳三郎情有独钟,崔家的人不是设计折辱他么,柳三郎不是爱抢他的东西么,今儿个他就让他们尝尝利息。
虽然没能让崔四娘和柳三郎在光天化日之下身败名裂,但他今儿个照样有法子在崔家种下一根刺,让柳崔氏和娘家生分。
柳四郎从怀里掏出来手帕,恭敬地双手呈上,说道:“我在家中花园捡到这手帕,不知是谁,见手帕上有堂哥的字,本打算找日问问他。只是手帕的诗句特别,今儿个一看,竟是和这纸上的一模一样。”
有丫鬟传了手帕和纸张上前,小郭氏匆匆扫过手帕和纸张,读至尾部大怒,将纸捏成一坨,扔到了崔二夫人的脸上道:“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同时,柳四郎的声音犹如毒蛇一般缠绕着崔二夫人道:“这帕子不小心被几个同来游玩的小郎君见着,还笑称写诗之人情感真挚,文笔优美,夸我堂哥有艳福。”
崔二夫人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从柳三郎与妓子这事儿摘了出来,被一张纸团仍在脸上,只觉得脸皮被人撕了下来,狠狠踩在地上,又听的柳四郎这语中带话,也不在乎追究他不敬长辈,双手有些发颤地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清仁与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字迹熟悉,柔美清丽,分明是四娘的簪花小楷,崔二夫人闭了眼,步子轻轻后退了一步,手不由一松,纸飘落在地。
又见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伸右手狠狠扇向崔四娘,如果说第一次的耳光只是声音脆,这一次的耳光不止声音大,并且将崔四娘左脸打的高高肿起。
受次大力,崔四娘跌坐在地上,在看到柳四郎掏出那张帕子之时,她心中便凉透了,头缓缓垂下,却是再也不说话的样子。
令谨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直到纸张飘落在地上,她才瞥到,一读之下,她心便一沉。
柳三郎字为清仁,崔四娘曾自喻为华满公子。
这时,见跪在地上,双眼滴溜溜乱转的桃花,却时不时看向柳四郎,令谨心里这才明白,今儿个的事不止尉显业插手了,柳四郎怕是也是在后面推波助澜,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令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现在这种情况下,怕是只有四娘嫁给柳三郎,才能善了。
只不过,一嫡一庶两个崔女同嫁柳家,对柳家这种清贵的诗书世家而言,多的是个攀附的坏名声,对于崔家,是失去一个联姻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