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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回乡生活
几个小孩,最大的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村里没人有轮椅这玩意,他们不知道坐轮椅代表什么,就是感觉好玩,一个对他们来说好玩的玩具。看着满心的轮椅,羡慕不已,眼睛一直看着,里面都有光。
家是一个两层高的小楼房,大门口有个楼梯,满爸回家,先把东西放在院子里面,他出来扶着满心,蔡淑芬把轮椅拿进去后,再出来,两个老人一左一右的搭着满心的肩膀,一步一步走的非常吃力,满心下半身搭不上力,全靠满爸满妈使劲。
院子很大一个,大门两边,里外都砌了花坛,外边种了两颗的三角梅,一粉一红,枝干有手臂粗,沿着墙,眼神到了大门房顶,朵朵红花,粉花,交相辉映,很是漂亮。里面的花坛里,种了玫瑰,黄色、淡粉、红色,各种颜色,小小在淘宝上买的,也是她亲手种下的,刚种下的时候,鸡门没关严实,还给她琢了大片叶子,气的她追着鸡满院子的疯跑,恨不得让鸡给她赔礼道歉。她是真爱这些。
另一边的花坛,就是满爸的杰作了,他的葡萄,做了木架,葡萄就靠在木架上,一串串的,垂吊在上面。
院子里很晒,蔡淑芬把满心推到堂屋。大包小包的东西也堆在那,先放着,蔡淑芬先到后院去看看,有什么菜。
后院关着很多鸡,唧唧的叫个不停,蔡淑芬嘴上大叫“老头,给鸡喂点食”她就不管了,鸡棚占了后院一大半,剩下的一半是菜园子,中间隔了一条通道,里面种的一些家常蔬菜,茄子,辣椒,西红柿,嫩豆子。葱嫩姜这些都有,翻了翻藤,找到两个红了的番茄,掐了三个茄子。
把菜放在厨房案板上,蔡淑芬进了屋,看满心手里正拿着包裹,在那整理,上前一把夺过来,嘴上还说,“别动,等会收拾”好好休息才是正经。
“妈我,我没事”满心说了句
“没事也不行,万一呢,你现在就好好的坐着,中午吃啥啊,我刚摘了几个西红柿跟茄子,要不我再让你爸杀只鸡?”蔡淑芬问满心。
“妈,这两样就行了,坐了车,没什么胃口”
蔡淑芬听满心的,中午就吃这些,晚上再杀鸡。
蔡淑芬到了厨房,叫了声满爸,让他给她打下手,烧柴。
“老头,下午就别出门了,等会把毛豆的东西给他搬到楼下来,现在他上下楼也不方便,就睡下边好了”蔡淑芬一边切茄子,一边跟满爸交代。
他家的鸡这么多,每天蛋都是上百个,所以她家根本不缺鸡蛋。
蔡淑芬捡了三个新鲜的,敲碎破壳后,倒入碗里,筷子来回搅拌均匀之后,往烧开的水中倒进去,成了一个西红柿蛋花汤。
茄子就是家常,到油,下佐料,两个都特别快,统共不到20分钟就好了,米饭还得稍微晚点,电饭锅蒸米饭,蔡淑芬还做了一大碗蒸蛋。家里不缺蛋。
满心在堂屋里控制着轮椅,来回转转,他也不上手,免得他妈看见又要说。坐在轮椅上,望着外边,他们家的院子四周都种了花,尤其属门口的两颗三角梅花开的茂盛,枝丫朝着天,有种想要冲破天际的劲头,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歇在花上,枝条上,偶尔一点声音,它们就被惊起,扑打着翅膀往四处飞去。
“毛豆,再等个十把分钟,就吃饭了”蔡淑芬到了堂屋。
“嗯”
“毛豆,等会让你爸把你东西搁那屋去,你先在楼下睡几天”蔡淑芬也不是询问,她为他好,她是告知。
之前他和小小睡楼上,爸妈睡楼下。现在他妈让他睡的地方是他们睡觉的隔壁屋,满心没什么不同意,睡哪都一样。
吃了饭,蔡淑芬就把那屋收拾收拾,铺上床单,满爸扶着满心上床躺着睡哈午觉,他们老两口,该收捡的收捡。好多衣服都捡出来,洗洗,在医院那地方呆久了,身上都染上一股味医院味,不好闻。蔡淑芬是个麻利的,衣服拿到洗衣机里甩甩,甩好之后叫满爸给晾。院子里专门搭了两个三脚架,一根粗铁丝横挂在中间。农村空间大,不愁没地方晒衣服。院子四个角,有个角还挖了一口井,井盖盖着的,蔡淑芬洗衣服会用里边的水,现在家家户户都装了自来水管,井这东西也就很少用了。
乡下的生活跟城市相比,仿佛两个世界,满心眯了一会,醒过来,只不过是半个小时而已。房间被带上了门,黑黢黢的,他没开灯,慢慢的适应这黑暗,手往四周摸了摸。摸到了手机。
自从进了医院,满心看手机的时间多了起来,他无聊到把自己手机里的图片翻出来看看,有他当兵时候的大堂、饭堂、学习、图书馆,有退役之后站在军队门口的,有出来之后工地上的,乡下房间的。没几张,可是张张他看的起劲,每一张的故事他都记得。他看着这些,他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治愈,一种内心的治愈。他会发自内心的笑一笑,从他出事之后,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还能让自己笑一笑额。
“我去葡萄地里,扯会草?”满爸看着满妈,说
“别去了,儿子这边离不开你,”满妈听后不同意。
满心在房间里,听不见外面谈话,等到他想上厕所,才叫了一声爸,满爸推开门,扶着他。
完事之后,满心坐在轮椅上,满爸跟满妈两个人,正在用开水烫鸡,拔********,晚上妈给你炖鸡吃啊”蔡淑芬在旁边邀功,找话说。
“嗯”
满心打开电视机,随意的选了一个电视剧,一个军旅题材的电视剧看,一个当过兵的,一个男人,对军旅始终有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怀,满心亦是。
“老头,去给儿子摘几爪葡萄”蔡淑芬跟满爸在拔鸡毛,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幸好院子里还有葡萄。她让满爸去。
满爸找好工具,一个剪子,可以剪桑树桠枝那种,特别锋利。咔咔咔,三串葡萄拿在手里,院子里有自来水管,冲冲放进碗里。
“毛豆,给”满爸递给满心,满心接过去,也没吃,就是拿着,不吃也不说放在空桌上。
蔡淑芬安排好了满心,她就安安心心的扯着鸡毛。剖内脏的事情,就是满爸负责,脚步没停歇。
老两口把鸡打整出来了,蔡淑芬就开始炖上了,乡下生活彻底开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