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皆有因由(第1/1页)公子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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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绎心定眼瞧去,只见凡槿的身体重重的摔在赫连乐身上,明清道长夺过长剑迅疾地朝凡槿刺去,这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门外的卫兵们刚刚回过神来,可是谁也不清楚在这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绎心拼命地想要抱住明清道长的手臂,想要阻止明清道长将这一剑刺下去,但她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飞速地朝着莲花座上马上就要闭合的一个缺口里钻去。

    片刻后她突然觉得轻如飘絮的身子又有了重量,但又觉四肢极为酸楚僵硬,头脑也陷入混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望着红尘池中映出的景象,刘猛憨笑两声,转身对一个身穿青衣的清瘦的老人说道:“师父,我就说楚姑娘一定能回到本身,这回司命星君不会发现你把仙酿撒在命簿上的事儿了。”

    木德真君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见四周没人不由松了口气,回想这一系列的荒唐行为不过是因为掩饰自己之前的过错,不禁老脸一红。

    多日前,木德真君因为在王母宴上多喝了几杯,便有些飘飘然,宴会结束后,他去司命星君殿里寻他下棋,不料司命星君不在府上,这时两个小仙童捧着一壶仙酿走了进来。

    听闻这是天后赏赐给司命星君的万年仙酿,木德真君心中突然腾起几分嫉妒,他将两个仙童骗走,看着司命公案上放着的仙酿,忍不住偷饮了几口,正自得意时突然闻听有人进门的声音,一时手抖将竟仙酿洒到了两本命簿之上。

    他连忙拿起两本命簿,想要抖掉命簿上洒落的仙酿,没想到其中一本命簿上的仙墨已经被仙酿融成了一滩墨水,被他那一抖便飞溅到另外一本命簿之上。

    那本命簿本写着:楚绎心,女,阳寿三年,某某年某某日因车祸故。

    但此刻,最后的故字被另外一本命簿上的仙墨给染花了,故字后面本是一片雪白的纸上也被渐上了一片墨迹。

    再看另外一本,除了开头的萧依依三个字,其余则是一片空白。

    耳听着司命的脚步越来越近,木德真君捏着手里两本命簿直冒冷汗,看见眼前堆积成山的命簿,把心一横,将手中的两本急忙忙塞进了命簿堆里……

    现在可能只有木德真君和他的两个徒儿知道,其实真正的楚绎心早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因车祸而死,而因记载萧依依命簿上的仙墨尽数落在楚绎心的命簿上,出生不久便缝大难的萧依依则穿越了时空附在了已经因车祸去世的楚绎心身上。直到刚刚那一刻,才真正回到了自己本来的身体中。

    终于将自己的过错弥补,木德真君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但另一边的司命星君便没那么高兴了。

    天后看着下首的司命星君,不悦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一切都办得很妥当,紫珠怎地又回归本命了。”

    司命星君嗫嚅道:“定是木德星君那老儿……那老儿目无天规,什么事都敢做……要不我去天帝那里告他一状。”

    天后朝司命星君飞来一记眼刀,冷冷道:“你是想让天界都知你我在紫珠的命格上动了手脚?”

    司命星君忙道:“都是木德那老儿做的……”

    “住口。”天后显然不耐烦了,捏了捏眉心,道:“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与东泽女君约定谁也不许干预此间尘世,怎能叫她抓住把柄。

    紫珠虽回归了本命,但也影响了金珠的命数,金珠有了六年的记忆,应该闭着眼睛也能达成目的了。”

    司命星君不敢再多言,只恭维道:“娘娘一定会得偿所愿。”

    ……

    楚绎心的脑子里涌入好多画面,那都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屋子里擦不掉的染料、无数张罪犯画像、博物馆里陈列的展品、父亲刻满皱纹的额头、古月干净的笑脸……

    可是最后,古月的那张脸竟然瞬间变成了赫连乐的脸,他的眉间因痛苦而被蹙成了川字,深邃的眼睛燃着恨意,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对她说:“你,害死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楚绎心才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她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叹道:还好是场梦。

    四周漆黑一片,楚绎心此时并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她的身体蜷缩在一个很小的空间,用手试探地向四周摸了摸,手触之处很是光滑,像是一个十分狭窄的棺材,但又不似棺材那般地形状。

    当楚绎心想要向其他方向试探着摸索时,突然从外面隐约地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楚绎心屏住呼吸才勉强听清楚二人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祖父说你已算无遗策,怎地又横生枝节?”

    楚绎心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冥思片刻,脑里便浮现出毕江成那张面孔。

    “本来一切进展得很顺利,都在掌控中,只要利用我的障眼法将我那徒儿换成真的安庆公主便可。我长剑在手,一剑下去就能制造安庆公主死于自杀的假象,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卫兵……

    毕公子,那人一定看到了我莲花座上的机关,不能叫他活着,不然……我被揭穿事小,此事可是干系着国公爷和皇后娘娘。”

    楚绎心听得心惊,这才明白那个还魂后还哭天喊地想要自杀的安庆公主竟然是个冒牌货,而这场法事的最终目的竟是想要谋杀安庆公主,若不是她阴差阳错地阻止了明清道长,那个安庆公主恐怕已经成为了他剑下的冤魂。

    只听毕江成阴沉道:“那个卫兵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你当时既有机会杀了他,怎还留着活口。”

    明清道长急道:“我当时那剑已经刺向了他的心口,谁料他胸前佩着块宝玉,我那一剑用了十层的力道,却也只是将那块宝玉刺碎,而且那个赫连乐也冲了过来,我没法再下手了……”

    明清有些懊恼地嘀咕道:“早知给他用了迷香还会怎么早醒来,昨晚我就该……不过现在那个卫兵昏迷不醒,还威胁不了咱们,现下要紧的是把公主和我那徒儿换回来,若陛下去看望公主……我那徒儿一旦穿了帮,便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