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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楚曦的这声轻唤之语,郭妈妈便像那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瞬时流如雨下。
她顺着楚曦的动作起身,略带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拉着小姑娘那白皙柔嫩的小手,目光在眼前娇小的身影上不住地来回扫视。
他们的小殿下啊,高了也瘦了,自小便在周遭人千娇万宠之下长大的小殿下,也不知道这些年独自一人孤身在外,可有受苦……
这问题还未在郭妈妈的心头绕上一圈,她的心中便已然是升起了一个答案。
定然是有受苦的,而且还是受了许多的苦……否则,他们的小殿下又怎会变得如此消瘦?瞧瞧,瞧瞧这小身板瘦得都能与那竹竿相较了!
只要一想到自幼被他们娇宠着长大的小殿下,这些年来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独自一人远离家乡,受尽苦楚,郭妈妈面上的泪水就是如何也停不下来。
楚曦看着郭妈妈那近乎是要黏在她身上的目光,还有她那如何也止将不住的泪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虚地微抽嘴角,暗中不住地庆幸着,还好有这幕篱白纱挡着,否则她还当真不知道对郭妈妈该作何反应表情。
她如何能够告诉她,时光在暗中悄悄流转,而某个慢慢长大了的小姑娘,也渐渐地开始有了爱美之心。
古人有言:女为悦己者容。
随着时光流转,朝夕相处经年陪伴,某个小姑娘的心中也住进了一个悦之者。
故而,在某个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午后,某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与阿华几人围坐一团。
小姑娘的右手边坐着她大师兄,左手边坐着她二师兄,对面坐着宋月与苗余华。
原本这顿午膳也该是如同往日的午膳一般,平凡而叫人觉得满足欢欣。
可是在这种安宁享受的时刻,总是会出现一道不甚和谐的声音,便像是一柄长勺一般搅乱原本平静非常的茶汤。
“诶,我说又丑又笨的小臭猪,你还是克制一些吧,你瞅瞅你的连都要跟这碟中的大饼一般圆润了!”
骤然在耳畔想起的声音,叫某个小姑娘夹着一大块糖醋小排,正要往嘴边送的动作一顿,她茫然地抬起头朝小二看去。
双眼微睁着眨巴眨巴,小姑娘瞅着自家二师兄一脸的迷茫,这般模样显然是还未回过神来。
然而未待她缓过神来,对方的言语已然是紧随而来,“你可悠着点儿吧,你看看你自己的脸,在看看宋师妹与苗师妹,啧——”
少年的最后那道气声,带着分外明晰的玩味与恶劣。
最是可恶的是,那人模人样的少年边是啧啧出声,目光边是在两边来回留恋。
像是在进行着两相对比一般,至于这对比的结果如何,少年既便是不说,小姑娘也能够从他那颇是嫌弃的目光之中,看出些许的端倪。
“啪”的一声,小姑娘手中竹筷上夹着的糖醋小排直直地掉到了小碟子中,她先是愣愣地瞅着眼前着张欠扁的面容。
而后小姑娘那些飘忽在外的理智慢慢回笼,她看着面前自家二师兄的脸,目光格外地炙热,小姑娘那炙热得似乎是能够喷出火来一般。
“臭——小——二!”
小姑娘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如同是从牙缝中一点一点挤出来的,若是目光能够杀死一个人,此时小二怕真是会死上个千千万万遍。
小二看着小姑娘那欲要喷火杀人的目光,有些害怕地暗暗缩了缩脖子,但少年仍旧倔强地梗着脖子。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瞅瞅你——”
小二叫嚣着的声音在李宸略带警告的目光之中顿时消音,可是少年心性总是带着张扬,也带着不屈。
既便大师兄朝他瞥来的目光叫她有些犯怵,但是不服输的少年仍旧是嗫嚅着嘀咕了一声,“我说的本来就是么……”
一旁李宸目光直直地朝着那不怕死的少年望去,这下那少年是彻底地消了音。
然而小姑娘瞧着自家二师兄这般小心翼翼的吃瘪模样,那是如何也无法在次地欢欣起来。
她收回落在小二身上的目光,扭头往身旁的自家大师兄望去,朱唇一扁,灵动的杏眸之中微泛着泪光。
小姑娘如此委屈巴巴的模样,叫人瞧之不由心生恻隐,恨不得将时间所有的美好都尽数捧到她面前,只为让她再展欢颜。
“大师兄,宁宁胖么?”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娇嫩软糯,便像是武夷山最是香甜的崖蜜,一下子便能够甜入人的心里。
李宸听着小姑娘那委屈巴巴地嗓音,本是深邃的眼眸又骤然一沉,抬手,掌心落在小姑娘乌黑柔顺的发顶。
他便是手下轻缓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边是薄唇轻启,言语淡淡,“不会。”
重眸凝视着小姑娘那如珠似玉的圆润双颊,专注非常。
即便是大师兄如此说,小姑娘的心也再是无法恢复方才的欢欣之感,稍稍转动着小脑袋,低垂着脸,望着身前碗中尚冒着热气的米饭出神。
对面的眼看着事由进展的苗余华,见那惹人疼爱的小姑娘被小二如此欺凌,要不是身边宋月一直压着,她怕是早就要爆了。
方才,她见那小二在大师兄的目光中吃了瘪,心中的那团火还容易降了些,那气呢也是还容易顺了些许。
但是她如今看着这小姑娘失魂落魄的伤心模样,心中的那团火那是一蹦三尺之高,如何还能够压之下去。
“嘿,姑奶奶这暴脾气!”苗余华登时便站起了身,撸起袖子,瞪着小二便打算开始干架,“好好的一顿饭,你这是做啥呢你!”
小二瞧着对面苗余华那气势汹汹地模样,自觉师兄威严受损,他不敢对大师兄回嘴,难道还会怕了这师妹么?
“我哪里有做什么?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莫非在这年头,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
当然,小二目光暗暗地瞥向一旁,低垂着小脑袋,拿着竹筷戳着饭粒的小姑娘,那心头也是虚的。
但是吧,他真是觉着自己方才的言语没有什么错……也许,大概是语气重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他那番言语可都是切切实实地为小师妹考虑。
自小师妹到了书院之后,便一步登天地夺走了他书院之宝的位子,这书院上上下下那个不是将她捧在手中疼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