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命定之人不是身边人(第2/2页)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着甄音杳在转过街角后,一把拽下了裹了伤口的绢子,使足了劲挤出毒血。

    抬起头时眼神里满是怨毒。

    她在云岫探手的那一刹掐了怀中的花猫一把,想着猫儿定会扑花了云岫的脸,未尝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反被猫儿咬了,抓了。

    甄音杳一撇嘴,一脚踹到了路边的老树上。

    这可不是逢春的老树,这只是一棵快要朽掉的老树。

    被她这一踹,枝桠簌簌掉落。

    “是谁把你气成这样?方梦白?”来者着一身黑袍,声音可谓是雌雄不辨,生硬到不似人。

    甄音杳看见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气息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整日装神弄鬼,又没搞出个什么名堂来给她看看。

    胭脂以内力将嗓子逼成了这么一线之音,她说道:“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

    甄音杳冷笑着,“杀你?杀你就能摆脱劳什子鸟儿的身份了?”

    “很不幸,不可以。”

    胭脂对她的疑问毫不意外,轻车熟路地答复了她。

    甄音杳总是不肯罢休地追着讨这个问题的答案。

    “主上予你的名是什么?”胭脂明知故问。

    甄音杳的脸上浮起一丝厌恶,面对这个神秘的上司,她只得老老实实地作答:“金丝雀。”

    雌雄金丝雀要分开饲养,当它们隔着笼子交吻之时,再放入同一个笼子里,繁育。

    没有自由的鸟儿。

    “好名字。”胭脂的笑声极为讽刺。

    甄音杳不动声色地从袖间摸出一把小刀,“你不配提方梦白的名。”

    “还心疼上了?金丝雀儿。”胭脂特地在“金丝雀儿”上咬的音重了些,尾音上翘,惹起回味无穷。

    甄音杳并不想回味。

    胭脂屈指弹在刀身上,震得甄音杳的手麻了。

    她嫌弃地说道:“不自量力。”

    甄音杳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从来没人见过凤凰,只有拔了毛的山鸡!”

    话音落下,她转身便走。

    这人算是什么凤凰,充其量就是一只见不得人的乌鸦!

    胭脂抹过下颌,玩味地笑起。

    方梦白,甄音杳。

    两人的名字都是这么的合拍。泡影般的梦,就像发白的琉璃,失了本来的色彩。远方的音,渺渺无着落之点,没人能听得清楚。

    只可惜……

    没有主子点头,哪能把笼子门打开,让那已交吻的金丝雀成双成对呢?

    ……

    暮府。

    暮涯总是喜欢在那些透过稀疏叶片落下的琐碎阳光里站着,光影斑驳。

    她看不见世间的色彩。

    可她不喜欢黑暗。

    因故,她没有挑一处阴影遮蔽的地。

    她在听兄长弹琴。

    在午后清亮的阳光里,暮朗专心地抚琴。

    琴音如同天空中漂浮的云,没有定点,又如同江河中流淌的水,无拘无束。

    孔宿抱着剑靠在回廊的柱子上。

    鹿贞在香炉里添了一味薄荷片。

    暮朗就那么闭着眼,享受指尖跳动奏出的音律。

    近来,他老是抚着抚着便往悲凉的调子上去了。

    无人指引。

    直到他倦了,睁眼看见泪流满面的暮涯,他又是剜心的痛。

    往日他要在夜色正入,暮色四合的时候才会收了琴。

    今日不同。

    琴音戛然而止。

    他的琴弦断了。

    他睁开了眼,手指正抹过那一根断掉的琴弦。

    不祥的预兆。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暮涯紧蹙的眉头。

    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琴音在高潮迭起的部分就止住了。

    她柔声唤道:“鹿贞。”

    “哎,小姐!”鹿贞的睫毛扑闪扑闪。

    “兄长怎么了……快去请大夫。”暮涯担忧地说着。

    她觉着自己的心上被这断掉的琴音割出了一道又一道透明的口子。

    “鹿贞,鹿贞……”她走得太急,被一块石头绊住了脚,身子前倾。

    孔宿以移形换影迅速到了她身前,隔着衣袖扶住了她。

    “朗哥儿无事,小姐不用担心。”

    “当真?”暮涯没有光亮的眼里渗出一滴热泪来,“先生,兄长为何不答话?”

    暮朗坐在古琴前,望着暮涯不肯相信的咬着唇,又不愿拂了孔宿的脸面的委屈模样。

    他不知如此排解这种烦闷的心情。

    “暮涯,我在。”他深吸一口气,说着。

    当他看向头顶不算烈的日头,喉头一哽。

    因为,暮涯扑到了他的跟前。

    她执起暮朗的手,哆嗦地探着他的腕脉,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万幸。”

    鹿贞会了暮朗的意,上前一步扶起了暮涯,“小姐,只是琴弦断了,我们先回房歇息吧。”

    “好。”暮涯平和地笑起,只要暮朗无事,她便心安了。

    暮涯的身影消失在了园子里。

    暮朗自嘲地笑笑,“先生,连我母亲留予我的琴都……”

    “朗哥儿,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只是碰巧罢了。”孔宿在暮朗面前没有半分骄矜。

    “碰巧?为何人人都告诉我这是巧合,巧合,我听腻了这样的话。”

    暮朗还是维持着好脾气,不过手团成了拳,手背上青筋立现。

    孔宿思虑良久,发誓道:“朗哥儿,我会护着你,拿命。”

    暮朗摇摇头,“先生,我不要你拿命来保护我,你要好好的。我是个活不长的药罐子,我这身子,我还能不清楚吗?”

    “我的誓言从未改变。”

    “塔木族的人对忠诚太过看重,有时候会反伤了自己。先生,切记,命是自己的,不是为了谁才活着,哪怕你曾立誓要死在我之前,千万别犯傻……不值得。”

    暮朗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有些语无伦次。

    他不知怎么劝服从塔木族走出来的一根筋,他不想别人为了自己赔上了性命,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还是如此。

    “不愧是塔木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