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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搀扶着顾老夫人进了大门,然后径直的去了顾老夫人的寿安堂。
顾老夫人在主座坐下,平阳侯和夫人魏氏分坐在两边,其余人也依次坐下。
一大家子说了几句闲话,因顾老夫人等人才刚刚回来,路途劳顿,其余人也没有多待,言殊和其他的几位小姐向平阳侯等人见了礼后,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昕瑜不受宠,平阳侯和顾老夫人对她感情淡淡,魏氏也只是表面做的好看,实际上恨不得她这个平妻之女从未出现过。
上行下效,上面的主子是什么态度,下面的奴才就是什么作风。
顾昕瑜的这处,明面上是按照侯府嫡出小姐的规格,实际上处处都透着一种华而不实之感。
就连里面来往的丫鬟奴才,明明看见了顶着顾昕瑜样貌的言殊回来,却没有哪个说是过来见一个礼。
就这规矩,便是小门小户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是堂堂侯府。
下面的这些个奴才都是人精,顾昕瑜要是真的有嫡出三小姐该有的地位,任他们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看轻她,还摆出一副毫不遮掩的怠慢、懒惰的姿态。
进了房门,顾昕瑜住的闺房里,大刺刺的坐的一个体积庞大,穿着绸缎做的衣服,头发盘起来,倒立的眉头带着几分不好惹架似的老妈妈。
这老妈妈姿态悠闲的在嗑瓜子,旁边还跟着两个伺候的婢女,一副老太太的作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实际上,这人就是顾昕瑜的奶娘张氏。
“哟!这是三小姐回来了,一个个都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三小姐坐下。”张氏拿着一块手帕,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妓院里面招客的老鸨。
这副样子表面上看起来热情,实际上她自己的屁股就跟钉钉在了板凳上,动也没有动一下。
在她身后伺候着的那两个婢女,一个个的穿红着绿,一点也没有三等丫头的样,对于这吩咐,脚下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敷衍的抬头往这边瞧了一眼。
“张妈妈,三小姐向来都习惯趣儿贴身侍候的,我等手笨脚笨的哪里配在三小姐身边伺候。”跪在一旁捶腿的尖脸丫头,阴阳怪气的说。
另一个绿衣的丫头殷勤的替张氏捶着背,一边附和道:“我们姐妹两个只盼着张妈妈不要嫌弃我们。”
谁不知道,在静怡院里面真正做主的是张妈妈,顾昕瑜只是一个空担的小姐名头的傀儡,平日里只要是张妈妈说了什么,往往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
这两个丫头怎么可能愿意去伺候一个废物小姐?还不得被这院子里上上下下的给压着一头。
“三小姐,你瞧瞧玉翠和翡翠这两丫头说的也在理,她们两个粗手粗脚的,老奴可不忍心两个粗人在三小姐身边贴身伺候。”张氏把话说得很动听,坐在桌子旁眼珠子一转,“还是趣儿听话懂事又贴心,瞧瞧这些年把三小姐照顾的多好。”
“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也是个笨手笨脚的,但是奴婢知道当下人的就是要伺候的主子高兴,不能够心大的把自己当主子。”趣儿早就见不惯这老虔婆了,仗着是小姐奶娘的身份作威作福,还不把小姐看在眼里。
以前顾昕瑜还在的时候,总是教导趣儿以和为贵,奶娘年纪大了,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如今顾昕瑜没了,趣儿心里恨得滴血,现在又见这老虔婆还和以前一样面子话说的好听,事事都推给她做,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一腔子的恼怒让她直接的怼了出来。
张氏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身边伺候着的翡翠一瞧,赶在玉翠前面一副愤愤不平的说道:“趣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张妈妈可是府里的老人,恼苦功高的,她和三小姐说话你怎么能够插嘴?”
玉翠被翡翠抢了先,又一心想要在张氏面前表现自己,紧接着就给趣儿扣上了一顶帽子:“就是。趣儿,你不能因为你是三小姐身边伺候着的,就把规矩给忘了!”
这时候,张氏放下手中磕着的瓜子,拿起手帕擦擦眼眶,装模作样的说道:“三小姐,老奴是一手把你奶大的,现在老了,不中用了,趣儿姑娘成了你身边的第一得意人,老奴留在这里也是碍了三小姐的眼,还不如找条绳子,吊上去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言殊算是头一次见了一场完整版的,可惜就是主人公太老太蠢,有些妨碍画面感。
“趣儿这话我听得到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奴才的必须得认准自己的身份,这样才会不讨人嫌。”第一句话一出,张氏脸上一黑,言殊瞧着有趣,又煽风点火道:“张妈妈既然觉得自己一把年纪,没有用了,想要找条绳子把自己吊死,怎么还不赶快的。”
张氏什么时候看过软包子一样的三小姐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傻了眼。
玉翠这次抢了先,跟着掉了泪,擦着眼眶:“三小姐这话说的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张妈妈可是从小将您一手带大的奶娘,你怎么能够叫她老人家去死呢?”
张妈妈一把坐在地上,脚一蹬,哭天呛地道:“三小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用不上老奴就让老奴去死,老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趣儿气得胸脯发抖,拿手指着张氏:“张妈妈,明明是你口口声声说要上吊,现在小姐成全你了,你怎么不去啊?反倒要把屎盆子扣到小姐头上,你好大的胆子。”
翡翠一下子跳了出来,怒气冲冲:“趣儿,你个好没脸的丫头,张妈妈以前可待你不薄,现在你是吃了老虎胆了,居然敢指责张妈妈。”
玉翠也不甘示弱:“张妈妈,依奴婢看,趣儿这丫头必须得好好收拾一顿,让她学学规矩,别出去了一趟,就把些不三不四的话带回来。”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又带着几分威胁,趣儿还是个小丫头,被这话气的脸都胀红了。
言殊抬了抬眼皮子,漫不经心的瞧着对面:“什么是不三不四?玉翠,趣儿是我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她是不三不四,那你认为我这个当小姐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