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受伤(第1/1页)许你一生浮世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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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场外等待的清律没想到等了半天没等到宋琛,反而看到几个脸生的皇子火急火燎地冲出马场,起驾走了。

    她又等了片刻,才见到宋琛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出来了,衣服头发沾了灰,还乱糟糟的。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真是的,半个时辰了快。”清律有些愠恼道,“你这是怎么了,从马上摔下来了?——你这马怎么也换了啊。”

    宋琛看了她一眼,嘴唇嗫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惨笑一下:“摔下来了。技艺不精。”

    他话没说完,江仁初也跟在后面出来了,看见清律跟她撇撇嘴,然后叫人备轿,扶着宋琛慢慢下马。

    清律看他一只脚不敢点地,走路吃力无比,忙问道:“崴到脚了这是?”

    “嗯。没什么大碍,皇姐不必担心。”宋琛冲她歉疚地笑笑,拱拱手,“对不住了皇姐,今日本来想跟你聊聊的,看如今这样子,愚弟得先去治伤了。”

    “好,你快些去问医吧,莫耽误了。”她偏开身子给他让出地方,看着仆从将他搀上轿子,起轿离去。

    江仁初站在身后,此时才缓缓开口:“七公主,您以后也要多加小心。这阴谋诡计、暗度陈仓,可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清律抬眸,盯着他严肃的面容,半带不解地沉沉点头:“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两人凑首低声说话,姿态亲密,一旁的杂役们全看在眼里,免不了招来一阵侧目。见江仁初转身走来,连忙都收回目光,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回到几位参知身边,坐上观看席,编了个谎道了个不是,便随着他们一起看节目。

    说是节目,其实也就是一些骑兵的花式骑术表演,身着劲装的士兵们在马背上翻上翻下,如鱼鸟般灵活敏健,倒挂在马身上斜掠着地面去取置在草场上的鸡毛毽子,引得众人一片拍手叫好。

    一个宦官扯扯江仁初的袖管,欣喜道:“江府尹可知,这些都是饭前小点,压轴的还没出场呢!”

    “那真是令人期待。”江仁初没心思看表演,也知道大概流程,只敷衍道。

    不一会儿,顾世忱便骑马出来了,这就是那官儿嘴里所说的压轴,还是方才那身玄衣,甚至手里还抓着一柄长枪且抱拳行礼,然后驾马走到场地边缘,场上已经被布置好了一些两人抱的实木桩子,上面绑了稻草,平时都是用作战士们肉搏训练的,异常坚硬结实,其纹理脉络横竖不清,极其难以斩断。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顾世忱双手持起长枪,枪尖挑向前方,眼眸微敛,目光集中,接着驱马长驱直入那些木桩之中,挥舞长枪,混乱之中只能看到银光闪烁,一阵灰尘飞扬后,他旋转枪头,将枪负到身后,而后面的木桩已经尽数拦腰断裂,掉落地上发出轰然巨响。

    在场的人们都拊掌喝彩,江仁初也忍不住点头赞叹。那把长枪不过是普通武器,长铁锻造,根本不到吹发可断、削铁如泥的地步,而他竟然能用这样一把糙铁将两人环抱的木桩拦腰砍断,实在是有几把刷子,不愧于上护军的名号。

    顾世忱表演完便退出场地了,最后是女骑兵登场,柔与悍的糅合,既尽显女性的娇美又不失战士的英姿飒爽,几招展示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看完展示,江仁初奉命将几位宦官送出皇宫,自己原本也想跟着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原路折返回去。

    这厢宋琛的伤腿已经处理完毕,因为跌倒时没有注意,左脚踝轻微骨折,腿骨有骨裂现象,太医给他正好骨,敷上热药膏包扎好,并叮嘱了一些疗养注意事项。

    沈昭仪一直在旁边心痛急切地看着儿子,仿佛伤的是自己般,待太医走后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抱着他哭起来,伤心欲绝的样子仿佛差点就见不到儿子一样。宋琛虽然一回来就开始治伤,没有对母亲说什么,可她似乎还是一猜便猜到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便也不隐瞒,任她拥着自己哭。

    稳定好情绪后,沈昭仪才抬起头,用帕子拭去眼泪,正色道:“是何人做的?可莫要告诉我是你自己摔得,母妃不会相信。”

    “……儿子不敢隐瞒。”宋琛乖乖从怀中掏出那颗铜弹,沈昭仪见状便吃了一惊,连忙夺过来拿在手中左瞧右看:“这……这不是先前武技工新研究出来的那批防身武器吗,只派发给了皇帝亲近之人使用……所以,是其他皇子干的?”

    “正是。”顿了顿,他补充道,“宋进,宋知庸,以及宋珏三人。”

    沈昭仪抿唇沉吟一声,抬手摸了摸宋琛的发际:“没想到那群虎狼之心的人下手竟如此之早,只可惜,没能遂了他们的愿。儿啊,这铜弹便先交与母妃保存吧,能够当做证据呈堂给皇上。另外——是谁救了你?他们应该没有仁慈到只想把你的脚弄折吧。”

    “母妃英明。是顾侍卫救了儿子。”宋琛一五一十道,“儿子现在欠他一条命,此后一定涌泉回报。”

    “嗯,你这些天就在屋里好好养伤,莫想别的,也暂时不要出去了,省得给旁人提供机会。今晚我便去寻皇上,试试他的意思如何。”

    沈昭仪说完,用一方手帕将那铜弹包起来放进袖中。

    “好,拜托您了。”宋琛点头,被仆人慢慢放倒躺在床上。沈昭仪给他盖上被子,面色又笼罩上了那母性的温宛:“别跟娘这么客气,娘知道你一直都在约束自己,凡事不敢让自己做得太出色,就连你父皇也觉得你只是个资质平庸的孩子。可娘知道,你实在懂事,小小年纪便独自扛负很多。娘不会说别的,只求你平安无事,做不做皇上都无谓。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明白吗?”

    “明白。”宋琛有些哽咽,眼圈也逐渐发红,但他还是强忍着逼退了翻涌上来的眼泪,“儿子愿为母妃分担。”

    沈昭仪轻轻勾起一个微笑,摸摸他的额头,接着吩咐道:“按照太医所说的,为皇子熬制生姜大骨汤养病,再炖一只小鸡和猪蹄羹,千万要让皇子好好养伤,万不能落下病根。”

    宋琛躺在床上,看着少有温和的母亲,心里早已经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