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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儿觉得,若是再这么说下去,别说给妹子补充营养了,估计,这孙德胜从此以后会给自己穿小鞋。
于是,她缓了缓口气,说:“孙管事,这事儿你可以跟何老爷禀报一下,说明一下情况。虽不至于大鱼大肉,但是,必要的营养还是要有的。再说了,这妹子如果身体好起来了,对你来说,也可以卖个好价钱。若是这娃娃健康长大了,没准也是场子里的好帮手,未来的摇钱树。”
孙德胜一听,觉得此言有理。可场子里每月的月钱总共就那么多,如果说稍微改善一下伙食的话,他就很难在月钱里克扣银两了。最近手头已经够紧的了,还要分一些出来给这要死的女人改善伙食?
金花儿见孙德胜一脸烦躁不安,甚至是,他的鼻子眼睛眉毛全部都拧成了一团面疙瘩的模样,着实令人讨厌!于是,她借着昏暗的烛光,偷偷地白了他一眼,便转而坐在旁边稻草铺成的地面上。
也不知是这小娃娃感觉到气氛的不对,还是身体真的十分不舒服,竟突然小声地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可急坏了金花儿。她赶紧站起来,凑到烛光边,去观察小娃娃的脸色。小豹子也凑了过来,担心地轻轻说:“小娃娃,你真的不能再哭了啊!”
“这怎么办啊?”金花儿一边拍着襁褓一边轻轻摇晃,可完全不能减缓半分。眼瞅着小娃娃的脸色变得青紫青紫的,甚至是,那哭声渐渐微弱了下去,本是有些挥舞的拳头,竟慢慢地耷拉在一边。
本是心烦的孙德胜猫着腰凑在这对母子身后,瞄了一眼,便吓坏了。他立即冲出囚笼,对着外面大声喊道:“马秋!马秋人呢?赶紧的,带几个兄弟们过来,把这死孩子给我埋了!”
金花儿大惊,赶紧用手探了探小娃娃的鼻息,还有一丝极微弱的喘气。她猛地抬头,冲着孙德胜高声斥责道:“你怎么一点儿人性都没有?小娃娃是饿晕过去了,根本没有死!现在你应该是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而不是急着把人给卖了!”
“看什么看?分明就是死了!小娃娃也是人!在场子里也会多喝我一口水的!你怎么不想着把米汤喂给我喝呢?”孙德胜的回答好似连环箭,噼里啪啦地冲着金花儿飞来。
金花儿觉得没有办法跟这种人再多说什么了,赶紧对小豹子说:“快把妹子喊醒!”
“可是……可是就算喊醒也没有用啊!”小豹子这是真的着急了,毕竟,这两天都是他在帮白初伊敷药的,自己双手摸过的女人后背,怎么的都会有了那么一丝微妙的感情。
“最起码她也能知道啊!别到时候自个儿女儿丢了,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儿!”金花儿着急地说。
小豹子快速地从木栏中间钻到白初伊的囚笼里,一边推她,一边大声喊道:“喂!喂,你醒醒啊!你女儿要被孙管事活埋啦!”
孙德胜好似饥饿的困兽,来来回回地站在囚笼前方转悠着,他着急地看着前方,却不见马秋等人的到来。于是,又高声呼喊了几声。却在余光中,忽然看见小豹子竟然溜进了白初伊所在的七号囚笼!
于是,他好似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站在七号囚笼前,指着小豹子破口大骂:“毛都没长齐,就学会讨好女人了?!”
小豹子的脾气就真的跟豹子一样,瞬间炸了起来,他指着孙德胜就嚷嚷:“你长齐了?你还不是一天到晚地想要讨好我娘吗?你以为我娘会看上你?呸!”
孙德胜自从在场子里做管事以来,就没有人敢这么说他。结果,小豹子的这番话,就好似一颗火苗,坠入到广袤无边的大草原上,火苗变成了烈火,草原变成了焚场。
他气急败坏地打开七号囚笼,因为极度生气,打开囚笼上的锁链时,双手还在不住地颤抖。他的嘴里用自己家乡新阳方言骂骂咧咧地泄愤着。
可囚笼中的小豹子,昂首挺胸地站在白初伊的前面,却像是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满脑子都是将军的鼓舞,全然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马秋带着好几个兄弟迅速赶来,许是这番动静大了些,白初伊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再回顾四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白初伊稍微动了一下,便觉得后背剧烈的疼痛,还没缓过神儿来,却看见身边站了个人,借助着旁边囚笼里的烛光,她依稀能分辨,这好像……是之前跟自己一同进来的男孩。
可当下的状况不容她有半分思考,却在下一秒,看见一个宛如着了火的恶魔,冲进囚笼里,二话没说,抬起右腿,对着横挡在她面前的男孩的肚子,跺了下去!
小豹子其实已经做好准备了,也料定孙德胜并没有半分拳脚功夫,于是,就在孙德胜的脚快要靠近自己的时候,速度极快地闪到一边,那孙德胜一个猝不及防,单脚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摔倒了一边。
这时,小豹子发现白初伊醒了,他着急地对她说:“七号,你女儿就要被孙管事活埋了!”
旁边六号囚笼里的金花儿见状,赶紧奔到栏杆旁,单手抱着襁褓,另一只手抓着栏杆,大声说:“七号妹子,你女儿生病了,脸色不好,快来看看吧!你能起得来吗?”
孙德胜见白初伊已醒,他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哼哼地说:“好哇,你的女儿命已归西了,既然你们母女俩多灾多难,不如黄泉路上有个伴儿好了!我看你也快不行了,干脆,我送你和你女儿一同上路吧!”
囚笼外的马秋眼瞅着当下的情况,立即明白了几分,他站在囚笼旁默不作声,也不打算有半分行动,只准备等着看这场好戏。
白初伊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用满是懵懂的,震惊的,不解的,惊恐的眼睛看着周围:什么?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