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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罚广场很大,四面环状成圆形,广场中间有三根十米多长的大铁柱立在正中央,大铁柱的顶端是个十字架,架子上有着厚重的长长的铁锁链。对于人们来说,大铁柱矗立在那儿,虽然也就十多米,却好似高耸入云一般压人心魄。
那三根大铁柱就是为了勒死不安分的奴隶们所建。只要有奴隶试图逃跑,或者不服从孙管事的命令,便会被拖到这铁柱前,再用铁锁链绑着手脚,由两三个壮汉在铁柱的后面反向向前走,将奴隶一点点地拉到十字架的顶端。就好似滑轮一般,缓缓地由后重力将奴隶升上去!
那两三个壮汉走到一定的位置那儿,便能看见地上有个好大的铁锁扣安装在地面上。壮汉们再把铁锁链捆绑在锁扣上。
由此一来,受罚的奴隶就会在那十字架上高高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七天之后,再将奴隶缓缓放下。若是还有气,那就是上天眷顾,孙管事会救活他。不过,通常来说,七天后放下来的,都是一具尸体。
今天早上场子里所有的奴隶们便是在这三根大铁柱下进行登记的。
孙福德一来场子里,便听说这三根大铁柱的事儿了。之所以登记选在这么冷的刑罚广场中央,就是为了震慑住这帮下贱的奴隶们,好让他们都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当饺子带着金花儿和白初伊来到这里时,其他女奴还没有来。其中两个打手们远远地看到了,便立即跑了过来,一边一个站在金花儿和白初伊身边。
饺子见状,便对孙福德打了个招呼,说:“……我去把其他女奴带来!”他之所以语塞,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孙福德。毕竟,他是孙管事的弟弟,在场子里目前并不能算做什么身份。
孙福德的眼皮子抬都没抬,而是坐在临时搬来的桌子前翻看着刚才登记的那些男奴名单,一边看,一边冷笑地摇了摇头。见来了两个女奴,便从旁边又拿起一个全新的小簿子,翻开第一页,将毛笔蘸透了墨汁,遂抬起头来,问:“叫什么名儿啊?”
可话音刚落,他却为之一愣,放下笔墨,缓缓地站了起来,瞪着惊讶的绿豆眼儿,对着金花儿和白初伊说:“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就是在李府里的骗子吗?!”
金花儿冷笑了一声,没搭腔,而是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金花儿。没什么事儿,我就去厨房了。”
“你等等!”很显然,孙福德还没缓过神来。
金花儿怕他刁难自己,于是,又解释道:“场子上下所有饭食都是我在做,前几天晚上你刚来,那碗鸡蛋面不就是我做给你吃的吗?如果现在我再不去做饭,等下就来不及了。”
谁知,孙福德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这句话,而是脑子里瞬间想到刚才那个闹肚子痛的少年。这下,该冷笑的是他了:“呵呵,搞了半天,你们三个骗子果然是同伙哇!小豹子!金花儿!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
孙福德单手一指,对着白初伊,却发现她的怀中还抱着那个婴儿呢!于是,又讥讽道:“李府上骗不成,是不是打算再去其他官家府邸?”
白初伊冷冷地看着孙福德,那个不愿意帮自己忙去通报李修合将军,反而招呼了李府下人们给自己一通乱棍的小厮!这在她活了十五年的小姐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让人恶心,低贱的事儿!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说本名,这人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更何况,事到如今,她已不能再说本名了。
金花儿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一下白初伊,又低声道:“这人是孙管事的弟弟,这两天刚被何老爷点名看好,你这会儿绝对不能拧着他来。否则,他会枪打出头鸟!”
白初伊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名字。
金花儿有些着急,怕孙福德看出端倪,赶紧满脸堆笑地说:“你倒是先把我的名字给登记上去啊!”
孙福德觉得她说得对,便又坐了下来,一笔一划地将金花儿的名字写了上去,不过,却在旁边做了个标记。
“你呢?哑巴了?我看你在李府门前倒是说话挺利索的嘛!嘁,还骗说自己是白家大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见白初伊还是没吭声,孙福德瞬间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死了?!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带着其他女奴们从远处刚刚走来的饺子见状,来回看了几眼僵在那儿的三人,赶紧笑着奔上前,对孙福德说:“你先别生气,七号身体刚恢复,可能还不在状态。”
“七号?”孙福德一皱眉:“她叫七号?”
这下该饺子咋舌了。
白初伊看了看冰天雪地的四周,看了看令人窒息的大铁柱,又看了看眼前那个得了权势便欺人的小人,她知道,曾经的路已经回不去了,正如饺子刚刚跟她说的那般,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人生重新开始的地方了。
于是,她一步向前,正视着孙福德,说:“我叫冰七,冰雪的冰,七号的七。”
孙福德白了她一眼,将“冰七”两个字大大地写在金花儿的名字下面,并且在旁边重重地做了个标记。
凡是带上这种标记的,只要犯了一次错,就将她绑上大铁柱!
孙福德冷冷地笑着,又问:“你孩子呢?叫什么名儿啊?男孩还是女孩呢?”
白初伊一愣,微微的怒气仿若融化的雪水,瞬间凉透她的身心:“你也要将她登记上去吗?名单上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不就行了吗?”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成了奴隶就算了,可妹妹不能再成了奴隶啊!
“呵呵,只要是场子里的人,管他是人是鬼,都是何老爷手下的奴隶!你孩子这会儿小,长大了,不一样可以当奴隶卖吗?!”
“她……”白初伊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金花儿低声说:“最好不要告诉他这小娃娃是你妹妹,万一被凶手顺藤摸瓜找到这儿来,会大有麻烦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