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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上根本不必担忧白歧会不会因为破绽而坏了他的计划,因为,破绽是明显的。而白歧,愿意入这场戏。
此时的白歧,已被带回死牢中。
死牢,位于北晋之北的寒冰岛上。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岛上有任何房屋或是兵营。有的只是高低起伏的小土丘。再加上整座岛上都是积雪覆盖,凄风苦雪,寒冰孤霜。深吸一口气,整个心肺都是通透的寒颤。
而死牢,却是在寒冰岛的下方。在岛的最北边一处最低的山丘那儿,开了个洞,打开洞口,便是楼梯,一步步地沿着铁铸的阶梯走下去,那里,便是死牢了。
通常死牢里关押的是最凶险,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然而这里却已经有十来年没有任何犯人进去过。进入地下阶梯,便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没有任何烛火,径直往前走,走廊的尽头那儿有着一左一右两个牢笼。白歧,就被关在右边牢笼里。
此时的他瘫软地斜靠着肮脏而黑暗的墙壁,手脚皆被镣铐捆绑。他的眼睛出神地望着前方。不过,不管他看向哪里,这里都是黑漆漆一片。侧耳倾听,能听见墙壁后头海浪的声音。然而,他没有恐惧,只有绝望。
本来被关押在这里,还想着皇上会救治自己女儿,还想着女儿到底伤势如何,会不会痛,会不会难过。可如今看来,自己女儿恐怕早已葬身于火海之中了。
一行浊泪汩汩而下,他不明白,自己保家卫国,忠心耿耿,为何到头来却换来如此结局?手中还拿着从染竹轩带来的破碎斗篷,不用说,这斗篷也是李南嫣的。他见过,更是知道白初伊和李南嫣有一件一模一样的斗篷。
可为何李南嫣会出现在染竹轩,扮演自己女儿的身份呢?
难道说……
白歧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却转而打消了。他告诉自己,李南嫣恐怕也是被她爹所托,出现在宫中,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心安吧!
也不知道李修合是否有帮自己在皇上面前说说话。
不过就算李修合跟皇上求情也无济于事,毕竟,石雁归的信件已被翻出……可石雁归的信,到底是谁交给皇上的呢?
这些信没有人知道是谁写的,就连李修合都不清楚。
刚想到这儿,便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开启门闸的声音。轰隆隆的响声,伴着如此森冷的寒气,着实让人有些心惊。
有火把的光线缓缓照映了过来,白歧听着那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最近在这黑暗的死牢里待着,眼睛虽然有些不大好使,可耳朵倒是灵敏了几分。
前面那人的脚步声应该是士兵的,铁靴森森,铿锵有力。还有一人的脚步声似乎几不可闻,在如此死寂的环境里,竟然能让脚步如此之轻,可见,内力修为很高,而且轻功卓绝,实属罕见。
白歧本来琢磨着,会不会是李修合来看他了,转念一想,李修合的轻功并不好,达不到如此高的境地。
难道说,是他儿子李澈?
恐怕,他们是要带给自己一些消息了。
刚想到这儿,便听见那士兵说:“长话短说啊,被发现了,我们也不好做。”说罢,便把火把插在一旁的架子上,离开了。
然而,此时,来者并未露面。
白歧紧紧地盯着牢门,能看到火把照映下,地上拉出长长的身影。似是衣袂翩翩,傲骨清逸。是个男人。
直到门闸再度开启,通往地面的铁闸门重重地关上之后,来者才一把抓住牢笼门,冲着白歧喊了声:“白将军!”
白歧一愣:“何琢隅?怎么是你?”何琢隅那爽朗的笑容并未带给白歧丝毫宽慰,更多的却是震惊。
“我用银两打点了几个士兵,才能到这寒冰岛上。白将军,危难关头,我有要事相商……”
谁知,白歧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寒冰岛乃是非之地,没有皇上手谕,擅自登岛,可是要治罪的!你赶紧回去吧,若是被发现了,你们何家数百年的基业,会毁于一旦的。”
何琢隅一愣,转而又笑了,红唇贝齿,嘴角边还有两个酒窝,看上去十分阳光温暖,与世无争,他故作玄秘般压低了声音:“雍王做了个假手谕!”
白歧疑虑散了几分,心中却依然有些不大放心,毕竟,他根本不知道何琢隅真实的立场如何。虽然,他爹何一堂是自己人,可这并不代表何琢隅的立场也是如此。
见白歧还是有些迟疑,何琢隅只好自报身份,不过,他并未说什么,而是隔着牢笼门,拉过白歧的一只手,在上面写了一个字:荷。
白歧震惊地看着他,顿时放下心来,疑虑散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几番,问:“竟然是你?”
“不错。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跟雍王正设法营救你出去!”
“如何营救?会不会连累雍王和你爹?”
“不会。”何琢隅笑了:“这两天我跟雍王一直都在商量,时间就放在二月初二大婚那天。听雍王说,到时候抬着白初伊的花轿会沿街绕着紫微城走一圈。而你,应该会被皇上安排在女娲湖中的湖心亭里。到时候,我们的人潜入湖中,撑着花轿靠近,礼乐声音干扰,直接在湖心亭那儿动手!同时,抬花轿的,我们会做安排,换上几个雍王的人,将花轿里的白初伊带走,到时候……”
白歧苦笑着打断了何琢隅的畅想:“花轿里坐着的,不会是我女儿。”
何琢隅一愣,转而又笑了:“白将军您放心,我亲自去了趟染竹轩,白初伊应该是被救出来了,只是伤势过重,我已送去了冰灵膏,她很快就会康复的。你别担心。”
“你看到她了?”白歧好奇地问。
“看到了,就是没看到脸,可能伤势太重。不过,应该是她。”
白歧摇了摇头,说:“刚才皇上带我去了趟染竹轩,我亲眼所见,亲自证实,那人不是我女儿。”
“那是谁?”
“李南嫣。”
“那……白初伊呢?”何琢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莫名想起他爹跟他说过的,初伊已死的消息,又想起染竹轩里看到的那根桃粉色流苏的画轴。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