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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歧一惊:“全城知晓?出了什么事儿了?”
何琢隅叹道:“出事当天,府里逃了个人,就是从密室逃出的,恰巧当天将军又被皇上扣押下来,治以叛国罪名,所以,这事儿引起了皇上极大的怀疑,他猜测……密室中逃走的,是前太子墨凌天。”
“怎么可能!?”白歧勃然大怒:“皇上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这是要将我治于死罪啊!”
“不过这事儿我始终觉得奇怪。”
“呵呵,没什么好奇怪的。皇上当年还是燕王的时候,便喜欢乱治罪了,若不是如此,先帝何以制定如此严密计划?”
“将军,你仔细想想,密室里逃了个人,而且听说,还是逃了个怀抱着重要机密的下人,这事儿闹得全城百姓皆知,大家都在指责将军您的不是,包庇石家军,窝藏墨凌天,倒戈南越王……现在您已成为大家眼中的罪人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密室中逃了个人。”
白歧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有问题:“你说的不错,全城百姓是如何知道密室中逃了个人的?”
“一定是有人散播出去的!”何琢隅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散播此言的,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这事儿纯属造谣,根本没有逃出去任何一人,之所以如此散播,便是想要加罪于你,好让你罪加一等,无法翻身。此举十分阴毒,定是对你怀恨极深才能出此下策。”
“可我平日里不曾树敌啊!我……我接触的也都是军营里的兄弟,我待他们跟家人一般,虽然平时训练严厉了些,但是谁会如此恨我呢?”白歧想不明白。
“那就要看,将你彻底击垮之后,谁能最大力度的获益了。”
白歧怔怔地看着何琢隅,心底里突然浮上来一个名字:李修合!不过,他努力地打消着这个念头,因此,并没有明说。
何琢隅在白歧眼中读懂了三分疑虑,他估摸着白歧应该是猜出了什么,不过,他却接着说:“第二种可能,确实逃出去一人,而且百姓们所知道的都是事实,那么这种情况恐怕就十分可怕了。”
白歧点了点头,赞同道:“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只有凶手对外散播,才会满城风雨了。”
“若是要杀光府中上下这么多人,恐怕,这些人的身手必定是极好的,而且,应该不止一人。”何琢隅继续说着自己的思路:“这么多人,都会对你家有仇恨吗?我觉得不大可能。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背后有个真正想要推翻你的人。而这个人,买凶杀人!”
白歧缓缓抬眼盯着他,没有说话,因为何琢隅说出了他心底最担忧,最害怕的那部分。
“如果将军不曾于他人有过深仇大恨,那么,你应该有此人的把柄在手里,而这人,不想让你公布于世,所以,想让你死!可你身居高位,武功精湛,手握三军,若是明目张胆地跟你对抗,恐怕,对他不利。”
白歧冷笑一声:“你怀疑是李修合?”
“不是他。”
白歧很意外何琢隅的回答,不过,他赞同道:“李修合跟我关系不错,我也没有他任何把柄。”
“我倒是觉得,此人应该是……皇上。”
白歧大震,却并没有说话,似乎,他明白了什么,便转开话题,说:“如果真是皇上,恐怕,这次营救你和雍王必须要取得皇上的信任,否则,我担心他会第一个会怀疑到雍王身上。”
“不仅要取得皇上的信任,而且,现在到大婚期间,雍王的所有动作恐怕都在皇上的监视之内。甚至是,若是要配合,我们何家也必须要做一些什么。”何琢隅想了想,来回在牢笼前走着,稍稍停顿了片刻,又道:“我爹手中的醉翁亭最是热闹,倒不如,我从这里下手,反正我爹之前也想让我接手来着。”
“你爹虽是自己人,不过,自从皇上登基之后,他已远离朝堂,任何与皇宫有关的事儿,何一堂应该都不愿意再去插手了。如果你将在醉翁亭里做文章,何一堂会不会……”
“不会!”何琢隅笑着说,嘴角边的梨涡漾出信任的花儿来:“这事儿我来张罗,现在对我爹来说,只要能赚钱的事儿,他都乐意!”
白歧放下心来,说:“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不过,怀疑皇上,兴许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很多事情也说不通。如果真的是皇上,为何他要定了初伊呢?……其实,我并不觉得皇上喜欢初伊。”
“皇上只想引出墨凌天。”白歧叹道:“当年先帝立下太子,尚为燕王的皇上表面十分赞赏,可不巧,被我撞见皇上背后的不满……不过,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也已经成为皇上了,为何还要将我置于死地?”
“怕只怕,皇上知道荷塘月瑟……”
提起这四个字,死牢之中莫名吹起一阵阴风,阴风刺骨,寒颤煞起,一旁的火把摇曳着颤颤巍巍的火光,最终,却被恐惧所冰冻,灭得无声无息。死寂而黑暗的空气之中似乎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恐惧,敲击着他俩不安的身心。
漆黑的死牢中,牢门内外,两人对望很久,都能读懂对方心中的担忧,也都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长廊另一头的闸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士兵那讨好而又不耐烦的声音在整个死牢中响起,好似平静的湖水中被丢下的一块巨石,搅乱了这里的死寂。
“尊爷,快点儿出来吧!小的在外面守着实在害怕啊!”
被称为尊爷的,便是何琢隅了。
何琢隅就着远处闸门外的依稀光亮,对着白歧拱了拱手,悄声道:“大婚前,我还会再来一趟,将军,告辞。”
说罢,不等白歧回答,便转身走了。
死牢外,遍地雪白,满目风雪,只是,此时的雪已然没有之前那么凛冽刺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