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云成雨(第1/1页)我心如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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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鱼含着泪,瞧着德音。

    “德音姐姐~”

    德音瞧着自己怀里的的小孩子,拭去小姑娘脸上的泪。

    轻启朱唇:“已经过去了。”

    池鱼抱着德音,久久不愿说话。

    德音没办法只好哄着小姑娘。

    亲亲勾了一下姑娘的鼻头,“池鱼,可别哭了,你再哭,我走的时候,便不叫你来了。”

    池鱼一下子抬起头,瞧着德音,“德音姐姐,你要走?”

    德音放开小姑娘,拿起一根珠钗,插进姑娘的发间,瞧着这小巧玲珑的发簪,映衬着姑娘的脸庞,格外的娇俏可人。

    德音点点头,“大概还有五日吧,我便要回金陵了。”

    池鱼愣住了,瞧见镜子里的女子,一如初见时的美好。

    “为什么?”

    池鱼的声音砸在德音的耳际,叫德音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为什么呢?

    大概是心疼。

    心疼一人独自支撑的寂寥幼时;心疼那些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漫漫长夜;心疼那些不知如何说出口的悸动与难忘。

    德音轻声笑出来,安慰的瞧着池鱼。

    “是祖父想念我了,不过是回去一时,日后,我们在金陵还能再见。”

    池鱼瞧着德音笑起来,依旧是美好的模样。

    这才放下心来。

    “德音姐姐,你还记得林天翊吗?”

    “林天翊?闻之阁的少东家?”德音想了一下才不确定的开口。

    池鱼瞧着德音的模样,显然是没有任何想法。

    想起哥哥与自己说过的那人的小心思,终是白费。

    德音说完之后,却是愣住了。

    以前从未注意,叫池鱼说了出口,德音倏忽之间,才发现这人像是无处不在。

    那些叫人送过来的事物,在闻之阁时呆的极合心意的雅间,还有阁里的相伴相随。

    德音是个极为聪慧的姑娘。些许的暗示便能叫她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推算出痕迹,直直弄到水落石出。

    而这一次,从池鱼嘴中听到这人的名字,想起这人一本正经陪在一旁介绍事物的模样,德音觉得有些心惊与新奇。

    原来,这便是喜欢吗?

    德音早早便预料好了自己的未来,预算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却从未算到有一日,会有一人,捧上一颗真心。

    这颗真心,叫人心怡。

    在德音的人生中,开出一朵从未见过的花朵,灿烂无比。

    尽管这是一朵不会结果的花,却叫德音的人生有了一抹从未见过的色彩。

    知晓这世上,曾有人将你捧在心间,发觉自己也是被喜欢的一人,是叫人开心的一件事。

    德音回过神来,瞧见池鱼,将她抱进怀中,“池鱼,谢谢你。也谢谢林少东家。”

    池鱼瞧见德音眉眼间俱是释然,心中也明了德音的想法,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两人收拾了一会,便出了门。

    临到傍晚,池鱼终是要回家了。

    薄绥之却没出现在门前,德音问怎么回事,下人说是有急事。池鱼有些许失落,却也没再纠结。德音将小姑娘送上马车,池鱼紧紧抱着德音,

    “德音姐姐,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叫我。”

    德音点点头,目送着小姑娘离开薄府。

    人生中我们总会面临许多离别,有些有些预谋,有些毫无预兆,但终究都是一场告别,告别昨日心情,告别旧日好友,终不知晓下一面,该在何处。

    马车上,环儿从暗盒里拿出许多糕点。

    池鱼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是熟悉的薄府的味道。

    不用问,便知道应是德音唤人放进来的。

    池鱼吃着甜香的糕点,眼前浮现出与德音的一幕幕。

    想起初见的惊艳,二见的相知,三见的相熟,德音就像是一场春雨,润物细无声。

    池鱼少有伙伴,德音弥补了她人生的缺陷。叫她尝到了好友的体贴与关心,叫她沉溺于德音的温柔,然而如今,送别了表哥之后,又迎来了下一场离别。

    “环儿,你说这世间的离别,到底是为何如此叫人难以割舍呢?”

    池鱼倚在马车旁,呆呆的问着环儿。

    环儿瞧着自家小姐,自从出了薄府便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如今又问出这样的话,叫环儿吃了一大惊。

    “小姐,环儿也不知什么大道理,但环儿知晓,老人总是说,有缘再见。环儿却觉得,这就跟我喜欢吃板栗一样,不是什么有缘,而是我喜欢吃,我便会去买。只要想见,总有机会可以再见。”

    池鱼瞧着自家的傻丫环,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倒是忍不住笑起来。

    拍拍环儿的肩膀,说道:“环儿,说得对,喜欢吃便去买,想见便去见,这世间多的是事在人为。”

    环儿瞧见自家小姐振作了起来,自然是欣喜不已,连连又端出几盘糕点。

    “小姐,多吃点。吃饱了更开心。”

    池鱼笑了腰,却还是拿起了糕点,往嘴里放。

    这马车一路,驶向陶府。

    德音回了府,问向薄绥之身边的仆从。

    “哥哥呢?在哪里?”

    那仆从回答道,“少爷在书房,午后便一直在了。”

    德音微微思索,向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却瞧见房门紧锁,德音敲敲门,瞧见吴钩从房内推门而出。

    吴钩拱手,向德音行礼,“小姐,少爷让你进去。”

    德音这才推门而入,抬头便瞧见薄绥之站在窗前。

    临近傍晚,暮色笼罩下来,叫德音硬生生瞧出一片荒芜。

    地上还有杯子掉落砸碎的痕迹,叫德音从心底开始生出些许不安。

    “哥~”德音的声音在这小小的书房里,蔓延开来。

    薄绥之良久才转过身来,叫德音看清了他的脸。

    这也许是第一次,德音真真实实的瞧见了不知所措,在她骄傲无敌的兄长脸上出现。

    “哥,怎么了?”

    德音不敢说得大声,薄绥之眼神动了动,瞧着德音,许久,在德音以为永远听不到回答的时候,薄绥之开了口。

    “德音,我该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办呢?

    这是一句示弱的话,这是一句不知所措的话,这是一切不甘与不愿的开始。

    叫人生生磨灭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