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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抗,其实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宦海沉浮多年,哪里还有纯洁干净的人?尤其是经过东吴宫斗洗礼还能存活的,根本就没有傻白甜了,所以,也懂得取舍,比如,陆抗一开始是和诸葛恪有姻亲关系的,诸葛恪当年政治斗争失败被杀,为了避免被牵连,不还是果断的和诸葛恪的外甥女离婚了?
也许在他看来,女人嘛,肯定是比不了家族利益的,但眼下,又一个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趁着邓艾的几路军队还没有彻底包围的时候,到底跑不跑。
其实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眼下再坚守的话意义已经不大了。
益州,当下最重要的几条水上运输通道,渠江、嘉陵江、涪江、沱江,几乎都被邓艾抢先利用,迅速的完成了军事输送任务,说来也是讽刺,水军占优势的陆抗居然没有想到第一时间把控水道——太大意了,看不起蜀汉残余军队和不习水战的魏军,结果,错失大好先机(这一点看出邓艾确实牛,姜维也是西北本地人才,却在邓艾面前很少抢到地利优势)。
至于益州最重要的几个战略要地,核心区域无非就是蜀郡、巴郡、广汉郡和汉中郡,这其中蜀郡和汉中郡、广汉郡已经沦陷,想都不要想了,但是好不容易趁虚占领的巴郡(也就是江州,今天的重庆),很快便得而复失,还折损了不少人马和将领,导致残破的永安也没有了太大的固守价值,犍为郡倒是还在“自己人”手中,但是也被人切断联系。
总之,再这样耗下去的话只是徒增伤亡,如果一定要说坚持是有意义的话,那就是:面子。
顶着父亲的光环,承载着皇帝大人的希望,担着削弱世家以固皇权的投名状,陆抗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回国,将会遭到朝野上下一致的炮轰,江淮集团这样的外来豪强只会幸灾乐祸,本土的江东士族因为自己变相的出卖背叛表现,只会落井下石,自打和皇帝大人捆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只剩一条不归路了。届时,如果五万多军队交待在这里,恐怕第一个要把自己干掉以谢天下,堵住悠悠之口的就是皇帝本人了吧!
所以,陆抗只能学习刺猬,将剩下能集中起来的兵力都龟缩在北井一带,同时,严格封锁边境,不让此时发生的消息散播出去,尤其是不能散播回到本土让政敌知晓,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不加审讯,一律处死,理由呢,就是江州的沦陷源自于奸细(所以之前特务营死了好几个才把一些边缘性情报传递出来),就连西陵的步璿也不知情,还在傻乎乎的向前线输送索求日益增多的各种物资——陆抗将手中仅剩的3000多水军部队,一支控制住大宁河,保护自己的侧翼,一支控制住秭归这条线,确保步璿的物资能够输送进来(本来步璿是不介意把陆抗给实名举报的,奈何一是不知情,二是老爹步协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当人质呢)。而事实证明,论起水军的真正的军事打击能力,邓艾还真的没有办法。
王迪此次可以知晓大概内幕,还能够混进来,靠的就是步璿这唯一一条交通线。
可是知道了内情又能怎么样?刚进来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一开始王迪只当是例行巡检和隔离审查,但是没想到审查结束之后直接给拉到工地上干活,修缮阵地去了,像他这样的民工成千上万,这下可悲剧了:因为不属于吴军编制和步璿私兵,所以为保证信息不能外泄,进来了就回不去了,还不能四处走动。
“怎么办?”李庠饶是再冷静,现在也有点心急了,在吴军监工的监视之下,一边作为免费劳动力加固阵地,修建要塞,一边低声问王迪:“没想到吴军居然戒严到了这种程度,没有空子可钻啊,老实干活还有口饭吃,要是想跑的话立马作为奸细处死。”
“谁能想到呢?”王迪也是十分懊悔,没有多考虑一下就一猛子扎了进来,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现在可好,进退维谷,禁锢了人身自由,什么也做不了,耗到最后,估计也是一个死——说是干完活就可以放走了,但什么时候算完呢?邓艾开始进攻了还能放吗?当炮灰都算是好结局,万一粮草断绝,自己这帮民工会第一批被做成肉干吧?否则,除了干活和食物、炮灰,王迪实在是想不到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处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变被动为主动,”王迪一边刨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比如主动向陆抗献策,看看能不能借机抽身离开,最起码也要争取点优厚待遇,不然死定了。”
“累虽说是累了点,但是马上就死也不至于吧?”李庠疑惑道:“哦,明白了,要不怎么说你早就应该加强锻炼了,干这点活就张嘴闭嘴累死累死的,太虚了啊。”
“我指的不是这个(虽然这是事实)!”王迪低声怒道:“别忘了,这一次可不就是咱们俩人出来,还有几十个兄弟,平日里看着是没有什么问题,忠心耿耿,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保不齐有一个半个扛不住了,到时候要出卖咱们,说咱们不是一般的商人去立功受奖怎么办?”
“对呀。”李庠恍然大悟:“用不用跟他们通通气,号召大家同仇敌忾?”
“你这是要提醒吗?”见李庠失却了平日的冷静,王迪一阵无语:“本来还能挺几天,要是这么一说,转身就有人去告密了。”
“那么子均准备怎么蒙骗陆抗?可有对策了?”李庠可不觉得陆抗有当初的阎宇那样好忽悠,而且当初有故意放水的意思。
“对策嘛,也不是没有,”王迪想了想:“从邓艾眼皮底下投机取巧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敌人虽然强大,可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你真想到了?说来听听。”李庠惊喜。
“也不算是太难想到的,顺势而为吧,其实陆抗越是收缩兵力,邓艾就越是会头疼啊,因为他兵力不足啊。”
“何以见得?我们又没有拿到这方面的具体信息。”李庠回忆了一下情报内容,压根没有提到邓艾军队人数。
“邓艾迅速反攻数郡,拿下了很多领土,但是都没有实质占据,而是立刻向巴东方面堆集,就是因为人数太少,摊开了占领只能被敌人反噬,所以就把手头的资源全都转化成机动兵力,在运动中确保始终在局部战场上占有优势,从而一口口吃掉分散踞守各地的吴军,陆抗想必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收缩兵力摆了个铁桶阵。据我的推测,他率领的应该还是当初伐蜀的本部人马,不会超过三万,当这些人过于集中在巴东的时候,就意味着其他地区空虚了,这样,陆抗还有一部分在外面失去联系的残部如果能够抓住战机,在侧翼牵制的话,机会还是有的。”
“邓艾本部虽然只有这点人马,但是坐镇成都的钟会钟士季可是还有十余万军队,除却留守之外,拿出个三四万人出来配合不成问题啊,到时候足可以压制陆抗了。”李庠想了想质疑道。
“要想支援的话早就出动了,何苦让邓艾此时捉襟见肘?玄序啊,人心叵测,那邓艾已经立下灭蜀汉第一大功,眼下再灭掉陆抗,趁势进攻吴国,岂不是要一下子鲸吞两个国家?这个不世奇功会让其一人独享?必然不会做出实际援助,敌军内部的潜在矛盾就是我们逃出生天的机会!所以,我们一定要制造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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