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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花魁”的选拔,进入了第二日。
明朝天启年间的文人潘之恒,根据自己多年实践的经验,总结出了自己品评名妓的心得,撰写出了“明代P客圣经”的《金陵妓品》。
在这部“理论著作”中,潘老哥把金陵名妓分为四类:
一曰品,典型胜;二曰韵,丰仪胜;三曰才,调度胜;四曰色,颖秀胜。
在这些著作的“指导”下,晚明的“娱乐业”才那样繁华,诞生了“秦淮八艳”这样闻名数百年的大明星。
大唐的“风俗娱乐业”自然还没有发展到宋明那种高度(这种事貌似也没啥值得骄傲的),然而在对“花榜”的评选,已然很有心得。
毕竟再怎么比,也脱不了容貌品性,化妆服饰,才艺展示和受教育文化程度这几项。
从第二日开始,金陵以及周边各地来的小姐姐们就进入了“才艺大比拼”这一环节,吹拉弹唱,乃至“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独门绝技,都可以在这几日分别展示。
当然,每位小姐姐擅长的才艺各有不同,不可能每一项都参加,每人最多可以选择三项。
参加的项目,获得的分数会以一定的比例计算进最终的总分之中。
比如李季兰,琴技很好,跳舞就不大行了,因此今天比拼琴技,势要在今天的琴技比拼中拿下高分,而跳舞应该就不会参加了——毕竟从来没有人要求女道士必须会跳舞嘛。
次日一早,作为“花场”的赛春楼,又是人满为患。
四方前往观赏的士人富商的车马挤满了通往赛春楼的大街小巷,临水阁外排列的船只像一堵墙,若非陈成几人提前到来,在楼中休息,稍晚一点恐怕挤都挤不进来了。
今日热闹程度更甚昨日,毕竟能通过昨日评委苛刻眼光的,定是佳人无误了。
不要说佳人们卖力地唱歌跳舞给你看,光是她们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也足够养眼了。
胡赛春好不容易获得了本届花榜的东道权,很清楚自家的名号终于彻底打响了,笑得眼睛的看不见,不要说她了,周遭旅馆、酒肆同样暴满,生意空前兴隆,大家都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评花榜,人人都有钱赚——
要不然怎么说第三产业最能带动消费、前景一片光明呢!
有了昨日的出手阔绰,胡赛春今日看陈成也十分亲切,陈成十分慷慨地表示,今日的缠头,依然分与“胡姊姊”一半。
胡赛春更加笑得没眼,然后更是询问小陈——他家姑娘考虑不考虑到金陵“发展”呢?
昨日结束之后,不少人询问胡妈妈最后出场的那位“赤练仙子”的来历,更有“一见钟情”的公子哥,要求当场为她“赎身”,胡妈妈心知赛春楼要是有得到这位,一定是大有裨益的。
陈成和江森对视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了,谢谢。
胡妈妈很可惜地感叹:哪怕来我这楼里客串三月半年也好啊!
胡妈妈麾下“猛将”如云,现在还真缺这么一号:
“吨位”不够,却依然能风情万种,分外撩人的。
陈成听了大汗,撩人倒是没怎么看出来,但是胡妈妈楼中的姑娘,体型的确是一个能比下李季兰两个。
没办法,大唐人就偏爱丰腴的嘛——
可真有漂亮的,他们又不是瞎子。
……
今天乐器演奏的种类十分丰富,有弹琵琶的,有吹芦笙的,有弹箜篌的,也有吹筚篥的。
最热闹的,还有小姐姐打羯鼓的——这是两面蒙公羊皮、腰部细细的一种羯族乐器,当今圣人就很擅长打这玩意。
着装清凉的小姐姐支在地上打一个鼓,腰间还别一个腰鼓,上下雀跃,看得下面观众眼睛发直,边吞口水,都喝彩她打得更激烈些。但是到表演结束了,又变了脸说“打得不行,再换一个人打给我们看看”!
最好找昨天最后一个登场那位“赤练仙子”打给我们看看。
陈成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何况李龟年三兄弟的乐器演奏他都听过了。
举办者好就好在也考虑到这点,在另一边搭了一个台,请来三班演员轮流、连场演“参军戏”助兴,要是登场的小姐姐不是你支持的,那你大可以到另一边看戏去解闷。
“参军戏”可以说是大唐非常流行的滑稽戏,从五胡十六国时就有了。
一个优伶(演员)穿上官服,扮作“参军”,另一个优伶称为“苍鹘”的,从旁插科打诨来戏弄他——参军戏由此得名。
参军戏对宋金杂剧的形成有着直接影响,但以小陈这个现代人来看,分明就是“相声”嘛!
而且这个时候就有“伦理梗”了,什么“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儿子”之类,听得人啼笑皆非。
小陈也站在参军戏的台下傻乐了半天——别人是看舞台上的演员好笑,小陈是看舞台下一惊一乍的观众们的表现好笑。
大唐人的笑点未免有点低,演员摔一跤他们笑,演员打喷嚏他们笑,演员放个屁也笑——
小陈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这些小儿科已经很难令他发笑,除非是听到“‘妈妈我想吃烤山药!’‘吃,吃死你!’”时才会笑。(貌似也不比大唐人高明到哪里去。)
傻乐之际,江森蹭蹭过来说:轮到咱们登场啦!
昨天“赤练仙子”的惊艳亮相让金陵观众非常喜欢,也对她今日的表演倍感期待。
胡妈妈为了招揽人气,与小陈商量好了,让他们稍晚一点出场。
陈成欣然同意,吊吊观众的胃口也不错。
果然,当冲着李季兰来的、已经有些不耐的观众听到“接下来登场——赤练仙子李莫愁”时,呐喊声震天,鼓掌也格外热烈。
舞台中小厮们先架好了古琴,紧接着,一个大迈方步,手持纨扇半遮面的男子走到了琴前,大咧咧坐下。
台下疑云骤起——
不是让我们听赤练仙子李莫愁弹琴来的么?
怎么来了个男的?
胡妈妈也莫名其妙:难道是陈郎君带来的女子逃跑了,不得已他自己亲自登台来了吗?
这个胡妈妈很有体会,因为她这里经常有试图逃跑的姑娘。
等男子放下了纨扇,露出了脸,胡妈妈才发现并不是小陈——
那又会是谁?
尤其是唇上这两条形似眉毛的胡须,动了动,还在挑动众人呢!
“啊!是她!”
人群中忽然有人叫,原来台上这位便是换了男装的“李莫愁”。
应对制服今日赶不出来,而李季兰又不肯再借别人的衣服的窘境,小陈说他有一个好构想,季兰姐姐即便穿道袍也不打紧——
季兰姐姐却说:“道袍可是清心寡欲、十分圣洁的,怎能在这种藏污纳垢的场合穿!”
陈成:“……”你这出家人的觉悟怎么又忽然出来了。
“那还不如借你的衣服给我来穿呢!”
陈成一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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