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商女不知亡国恨(第二更)(第1/2页)开元情诗与剑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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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季兰抬起手,刚刚抽到的歌曲名便写在她手心的纸条上。

    白纸,五个黑字。

    玉树后庭花。

    陈成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说出话。

    这是李季兰第一次见陈十一郎时,唱给他听的第一首歌。

    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唱过一次。

    因为陈十一郎不让她唱。

    这是陈叔宝所作,地地道道陈朝的“亡国之音”哪!

    当着小陈面唱这个,无异于在陈家祖坟前蹦迪呀!

    李季兰果然再也不唱了。

    “竟然是因为这个?”陈成回过神来时,想起白白错失的白玉麈尾、当场第一乃至最终的花魁,感觉十分荒谬!

    这特么算什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更何况,小陈我讲话向来就是如此夸张,更直白点,那就是矫情!

    惺惺作态而已!

    他陈叔宝写的曲子,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认识陈叔宝,我身上又没有这家伙的血脉!

    就连所谓“陈朝”跟我也毫无关系啊!

    别看吹牛时说什么“宜都王之后”“陈宣帝之后”“陈朝皇子”之类,那简直是太扯淡了!

    陈宣帝本来就得位不正,抢的侄子的皇位;

    包括后主陈叔宝在内,陈宣帝一共有四十一个儿子!

    比当今天子李隆基还要多7个!

    陈兼爷爷的爷爷宜都王,不过是四十一个儿子中的一个!

    还是庶出的!

    没有后主,再死四个哥哥才轮到这位宜都王当皇帝。

    不要说如今大唐立国已经一百多年了,陈朝灭亡150多年了。

    就算陈朝还在,陈成这种旁系的旁系,皇族血脉已经微乎其微了,想吹嘘自己是凤子龙孙,那含金量就和刘备说自己是“汉中山靖王之后”差不太多。

    提起陈叔宝,陈成觉得跟秦二世、隋炀帝、南唐后主、宋徽宗也没啥区别,都是被人耻笑的丑角,知名度还要差上老大一截。

    丑化陈叔宝就丑化陈叔宝,跟我陈成何干?

    所以,别看陈成偶尔也有类似刘备那种“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与桓、灵也”的抱怨,要是陈朝换个皇帝,最好是他小陈直接穿越成皇帝,该如何如何。

    那都是瞎鸡儿吹牛吹着玩呢!

    对这种偏安一隅的割据王朝,陈成从来都没什么归属感。

    所以你要顾及他的观感,不唱这首歌,完全没有必要!

    完全是自作聪明、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甚至更严重点还要批评你自作多情。

    这些话陈成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只能长长叹息一声:“你能如此考虑我的感受,作为朋友,我非常感动!”

    “可你就为了这屁大点事,白白放弃了这么多好处,实属不智!”

    “再糊涂也没有啦!”

    “更何况,你难道没有听他们骂——”陈成手指着,难听的话讲不出来。

    刚刚观众最愤怒的时候,口不择言,连“臭婊子”这种话也有骂出来的。

    如此无礼,季兰姐姐当真可以无动于衷么?

    李季兰微微一笑:“没素质的人,跟这种人较真干什么。”

    呵呵,“素质”这种词你也跟我学会了。

    可是陈成看着没能拿到的奖品,实在是心有不甘,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原则”啊,“道德”啊,“底线”的。

    老子就是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啊!

    干嘛要被条条框框束缚?

    可李季兰显然与他不是同道中人:“我不管你是怎么认为的!我答应过你,不唱此曲,那便一字也不唱!”

    陈成无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人家妹子的确对自己说过的话较真了,你可以说她迂腐,可是现实就是缺这样一些迂腐、坚持自己原则的人啊!

    更何况,人家还经受住了物质考验,那么想要的一把“鸡毛掸子”——嗯,麈尾,都放弃了。

    显然李季兰并不把自己的坚持仅限在“友谊情深”的境界,她看着舞榭歌台,轻轻吟道:“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陈成有些出神,皱起眉头:“泊秦淮?”

    “正是陈郎君写的泊秦淮。”李季兰点点头:“此前,王中流兄说你所作的《金陵》二首有‘黍离之悲’。在我看来,陈郎君这首‘泊秦淮’,才是真正的‘黍离之悲’。”

    伎女们当然是不知道什么是“亡国之恨”的,对他们来说,《玉树后庭花》只不过是一首很好听的歌,词也非常华美,包括李季兰也曾一度这样欣赏过。

    至于这歌、这词是谁写的,又有什么故事,谁关心呢?

    对于李季兰说,自己是有高尚情操,有审美追求的女冠,可不是醉生梦死,纵情欢场的伎女。

    到秦淮,不过是闲得无聊,找点乐子而已。

    何必要唱这惹人鄙夷的垃圾曲子呢?

    别人不说,就说写“泊秦淮”的陈郎君你,难道就不以为轻贱?

    如果李季兰我抽到的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不要说唱三拍了,十八拍循环来一遍,唱它个三天三夜,三更半夜,我也甘愿不停歇!

    陈成苦笑:《泊秦淮》哪是我写的?

    那是杜牧写的。

    可是,虽然矫情地说《玉树后庭花》我讨厌死啦!——其实根本无感。

    可是,小陈对《泊秦淮》却不能无感。

    因为这首诗,险些引起杀身之祸。

    往事不堪回首,陈成努力掩饰自己听到泊秦淮三个字时脸上的沮丧,挤出一个笑脸冲李季兰说:“没事没事,我也不怪你,过去就过去了吧!”

    “只是这花魁比赛,咱们还是要继续比下去。”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想玩就玩,不想玩就退场的哈——我争这花榜,可是有大事要做的!”

    “别的不说,你也不想我输给那什么垃圾‘绍生’,承认这欺世盗名的小人‘无敌江左’吧?”小陈苦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李季兰粲然一笑,如花绽开:“只是今晚不唱了呀,后面我还是会好好唱的,毕竟——”

    “你不想输给任何人,难道我便想?”哪怕是输给伎女都不行!

    想想,连混迹风尘的伎女都比不过,那李季兰你也不要在外面混了!

    陈成一听她这么说,自己不至于要向绍生甚至贱奴香炉来低头,十分欣慰:“这一轮即便是得了零分,可咱又不是就输了!咱前面的优势大着呢!”

    “就算刘昭阳,她也不过就领先咱们区区三分而已!一场就追回来了!”

    “今天这种唱陈芝麻烂谷子的破歌,根本显示不出本事。到了第二第三场,需要考验团队的创作能力了,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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