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沉醉温柔乡 将军眼乌青(第1/2页)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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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和“翁主”的区别在於,天子不为公主主婚,而“翁主”者,翁即父也,诸侯王的女儿出嫁,通常由其父亲主婚,是以名为“翁主”,又叫“王主”。

    令狐妍的父亲没当过定西王,按理说她得不到“翁主”封号的,只是令狐家男多女少,令狐妍的父亲又很得父兄的喜欢,而且早亡,故此,令狐妍破例被封为“翁主”。

    由此,也可见令狐妍在王室中的得宠。

    也是这个缘故,养成了她不能说“胡作为非”,却亦颇有点任性的脾气。

    婚礼的当天,陈荪、孙衍、傅乔、唐艾、曹斐等尽皆出席,羊馥、羊髦、张龟、黄荣、严袭、向逵、魏述父子,包括兰宝掌、秃发勃野等莘迩帐下的文武属吏,更是头天就在,帮着忙前忙后,随从迎亲。

    宋闳、氾宽、麴爽、张浑等没到场,然亦遣了族中的重要子弟代表,各送上了价值不菲的贺礼。

    张家给莘迩送礼的人是张道将。

    这让莘迩没有想到。

    自张道将到王都以来,莘迩只在公事的场合见过他几次,基本没有怎么交谈过,闻讯后,特地放下别事,接见了他下,与之对谈稍顷,待其走后,心中叹道:“老黄说的不错!我与道将虽非从小便认识,但也算是熟悉他以往的了,与往日较之,道将确是大变样了。”

    左氏也派内宦再次给莘迩送去礼物,不过这回没有卧具之类的私人用品了,多是金饼、锦缎此类的赏赐。

    近些时日,有不少朝中各府的中层官吏或巴结、讨好羊馥等人,或大起胆子,自投名帖於莘迩门下,借此机会,这批人虽没资格在婚礼的仪式上出现,但亦都有丰厚的重礼献上。

    身在建康的史亮等人不辞路远,也有礼物奉到。

    史亮给莘迩送上了西域珍宝十件和同样来於西域的神骏白马五匹。

    珍宝也就罢了,唯是那马,匹匹都高八尺,与麴球那日所骑不相上下。马高八尺称龙,端得雄壮威风。马身上的毛发被洗梳得整整齐齐,喷了香料,远处即可嗅到扑鼻的馥郁,银辔宝鞍,金丝绣花的锦绣障泥,连那马镫,都是用金银打造的。

    陇州尽管地邻西域,这样的好马也是稀罕物,加上各类珍贵的马具,一匹的价值怕就不下数万金,宾客凡有见此五马者,无不啧啧称羡。

    见到这几匹马,莘迩却是想起,史亮家是粟特人,世代经商,对西域熟得很,来日攻讨西域,可用他做个军中的参谋,以作乡导。把此事吩咐给了黄荣,叫他下次朝会时举荐史亮。

    如莘迩的要求,婚礼办得并不奢华,甚是俭朴。

    婚礼过后,连着两天,羊馥等人没见莘迩露面。

    既没去公廨上值,甚至月底的朝会也没有参加。

    诸人都以为莘迩是新婚燕尔,沉醉温柔乡之故。

    显美翁主令狐妍的脾性是有点让人吃不消,但如论长相,秀美清丽,因为喜好骑马、射猎等运动的缘由,不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女那般弱不禁风,身材也是很好的。

    如今经常陪寝莘迩的几个侍婢,刘乐娇小,阿丑懂事,那西域婢擅长歌舞,腰肢柔软,各有好处,但整体来看,都不如令狐妍。

    莘迩血气方刚,娶到如此佳人,一时把持不住,流连忘返,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第三天,还是不见莘迩出门。

    羊馥等人沉不住气了。

    黄荣来找羊馥、羊髦兄弟,说道:“将军命我举史亮入军府为吏,我已举荐,史亮过些天就能到都;羊参军与唐司马负责的募兵之事,我听说也已进程近半。将军打算夏天讨伐西域,马上就到三月,打西域不能说是小事,朝中安排、后勤补给、具体该怎么打,都得详加讨论。

    “将军婚后,杜门不出,这可不成啊!”

    羊馥、羊髦等人以为然,问还在莘迩家中住的张龟:“长龄,你这几天见过将军么?”

    张龟说道:“将军就没有出过后宅。我昨天求见了一次,将军没见我。”

    羊馥等人面面相觑,皆不由心道:“将军英武明智,胸怀远图,不似沉溺女色之人。怎么娶了显美翁主之后,后宅都不出了?”

    黄荣顾视诸人,沉声说道:“我等当一起求见将军!”

    羊馥、羊髦、张龟都道:“好!”

    四人结伴,来到莘府,把来意告诉刘壮。

    刘壮不多时从后宅转回,说道:“大家说请君等且归家,后天大家就会去官廨上值。”

    黄荣坚持说道:“我等有火急的要事,必须现在就禀报将军!劳烦刘翁,再帮我等通报一下。”说着,起身对诸人说道,“咱们不要在堂上等,跟刘翁同去后宅院外罢!”

    羊馥等人遂与刘壮共往,在后宅门外静等。

    这一副不见到莘迩不罢休的举动,迫使莘迩无奈,只好出来与他们见面。

    诸人看到莘迩,无不觉得古怪。

    只见莘迩素氅木屐,一身居家打扮,倒是寻常,手中却少见得拿了一柄折扇,遮遮掩掩的,把脸挡住了大半,便是说话的时候,也不把扇子放下。

    怎么看,怎么像有蹊跷。

    羊髦瞧了好一会儿,“噗嗤”一笑,转对羊馥等人说道:“阿兄、景桓、长龄,将军缘何多日不出宅门,我已知矣!咱们走吧,莫使将军为难了。”

    张龟实诚,兼他眇目,视线不及别人开阔,没有搞懂羊髦的话意,愣着头问道:“士道,君何意也?”依旧按照事前备好的劝谏内容,劝莘迩说道,“明公,显美固然良配,可朝中、军中诸务繁多,明将军今以顾命之重,岂可连日闭门?龟等斗胆,恳请明公切勿因私废公!”

    莘迩与张龟目光相对,只持扇而已,无话可答。

    张龟再谏,说到动情的地方,下拜在地。

    莘迩仰脸,瞧了片刻蓝天上的白云,像是作出了什么艰难的决断似的,一横心,把折扇合住,弯腰扶起张龟,苦笑说道:“长龄,你起来吧。我非是因私废公,你看我这幅模样,我实是无法出门啊!”

    张龟看去,大吃一惊。

    尽管淤青已经下去了许多,仍可看到莘迩左眼圈上,有一团淡淡的痕迹。

    张龟说道:“这、这……,明公,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敢……。”话没说完,已经醒悟,这一拳,除了显美,还有谁敢打?气愤填膺,怒道,“莘主怎能如此无礼!明公,龟……”

    主辱臣死,主忧臣辱。

    张龟顿时就欲待尽忠,为莘迩报仇,然而想到令狐妍是翁主,今且是莘迩的娇妻,他的语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直到泯不可闻。这个“忠”,他恐怕无论如何,都是难以为莘迩尽的了。

    黄荣、羊馥也都是吓了一跳。

    羊馥说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莘迩要尽新郎的义务,令狐妍再贪玩任性,到底是个少女,却不知是初与男子同床的羞涩,还是慌张,又或怎的,总之,毫无征兆的,一拳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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