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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几个胡部乱打一气,有两个胡部竟用上了重甲、强弩,此类兵械除了从氾府君那里得到,他们还能从何处弄来?你们别狐疑了,这件事,绝对是氾府君干的!”
另一个与元光有两分相像的年轻胡人问道:“他干嘛要挑动酒泉的胡部争斗?”
这个胡人是元光的同母弟,名叫且渠男成。
元光说道:“这还用说么?铁定也是为了‘诱胡设邑’!”
男成拨弄小辫,想了一想,提出质疑,认真地说道:“不对啊,阿兄。‘诱胡’,要在一个‘诱’字,如那个近日在咱们营区出没的北虏那般,以甚么牧场、苜蓿、羔崽为饵,惑咱的部民内徙,这才是‘诱’。氾府君挑斗各部,怎会是‘诱’?”
元光气得牙痒痒,心道:“一个种生出来的,老子如此聪慧,却怎有个呆兄,有个蠢弟!”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男成的脑袋,说道,“我口误不行么?要点是在‘诱’么?要点明明是在‘设邑’!诱也好,挑斗之后、收渔翁之利也好,结果不是一样的么?”
男成低头想了会儿,说道:“也是。”
元光对低矮的胡人说道:“我阿父派人问了张侯,张侯回他说‘朝廷设邑,命他为长’的事情非常可靠。我看我阿父八成吃了秤砣、铁了心,怕是不会对抗莘府君的‘诱胡内徙’了。这事关系到咱们部族的存亡,我阿父糊涂,你我不能糊涂!”
“张侯”说的是张金。“侯”或“君侯”此词,本朝以来,不再单指封爵为侯的贵人,亦可用来尊称官僚、士大夫。且渠部早就投靠在了张家的门下,拔若能拿不准莘迩有没有诓他,於是专门遣人给张金送上礼物,询问此事的虚实。张金为了“自家长远的利益”,岂会拆莘迩的台?当然拍胸脯,作保证,告诉他无须忧虑,此事十足真金,半点假不了。
低矮的胡人是元光的姐夫,与且渠男成一样,皆素来佩服元光的谋略见识,便应道:“是,你说的不错,咱们是不能糊涂。”
“事不宜迟,不要等人都选定了,选出来的那几人,明天就先派出去罢!”
元光还没有把“用作挑拨图图部的大率、及精心挑出的那几个本部之外的暴躁小率们”的人选尽数选定,但酒泉传来的消息加深了他的焦虑。
“诱胡”是温水炖青蛙,“挑斗”却是快刀斩乱麻,快的话,没准儿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就会有落败的胡部被迫投附氾丹。投附氾丹的部落多一个,他将来可用的力量就会少一分。
是以,他当下决定,明天就把已选出的那几个能言善道之人,先遣派出去,争取尽快促使图图部的大率等发起阻挠。
且渠男成问道:“那个在咱们营区晃荡了好几天的北虏,阿兄,咱要不要把他拿下?”
且渠男成一再提及的此个“北虏”便是乞大力。
乞大力与且渠部族源不同,从北方迁入陇州的时间较晚,故被男成蔑称为“北虏”。
元光说道:“你真是猪脑子啊!”
“阿兄,作甚骂我?”
“我费这么大劲,挑拨图图等部对抗莘府君,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因为此事不能由我部出头么?‘遵养时晦’,尔不闻乎?唯有等他们闹起来,我部等到了时机,才好露面获利啊!”
弱水岸边的薤谷之中,隐居了一位大儒,弟子近千;元光、男成兄弟少年时,曾师从与之,向他求过学,《诗经》等唐人的典籍,元光兄弟都读过。是以,书到用处,元光信手拈来。
“那是不抓他了?”
“由他去罢。哼,我要看看,他能说动咱部的几个胡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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