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自强然后立 秃发雄北山(第2/3页)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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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恶名!”便卖了首饰,布下酒宴,把张龟的亲族、自家的母族、乡党邻居全都请来;饮酒至半,她当着众人的面,把张龟伤残的缘故及张龟对张家的忠心,一五一十地悉数说与大家。

    众人闻言,无不嗟叹。

    都说:古之义士,不复见於今日!

    郡中那些非议张龟的言语顿时止歇,取而代之的,都是夸奖张龟的话,说他忠义无双,所以举报张家者,亦非背主,而是出於对朝廷的忠心,这才是真正的“大忠”。

    三县士民,物议沸腾。张家的声望一落千丈。

    莘迩不知道张龟的残疾还有这段往事,由黄荣处得知了后,叹息说道:“我当再上书主上,备述此情,为建康保一义士。”顺水推舟地又给令狐奉写了一道书信,写完,心道,“我方虑上封信不够给张龟开脱,加上他的这段过去,料是应该够了。”

    信写好,吩咐黄荣,派人急送谷阴。

    黄荣应诺,办完了这件差事,转回堂上,说道:“明公,且渠、图图两部被俘的胡虏都已押送到了牧场,按照明公的命令,景威开始着手把他们打乱重组;唯拔若能,如何处置?”

    张家是陇州的头等士族,一来势力强大,二来,关系到了令狐奉收胡之后的下一条国策,是以令狐奉叫莘迩把张金父子递送到都,他亲自发落。

    拔若能这类的胡酋,定西国中没有百余,也得数十,令狐奉却是不看在眼里的,因只叫莘迩视情况自行处置。

    “视情况”的意思不外乎有二。

    如果觉得能够控制住且渠部的胡牧,那么就杀了。

    如果暂时还得依靠拔若能掌握且渠的胡牧,那么就不杀。

    莘迩征询了黄荣、张景威、麴经等的意见,他们都认为最好不要杀。

    莘迩琢磨了两天,接受了他们的意见。

    这会儿见黄荣问起,他说道:“如卿等所言,‘杀降不祥’,拔若能既然投降,如杀了他,恐坠国朝德望,不利抚安六夷;而又且渠部内的胡牧甚众,今内徙容易,安其心不易;两者结合,确是不如留他一命,系於郡府,以尽其用。”

    黄荣说道:“是,明公远见。”

    莘迩沉吟了下,说道:“景威昨日上书,建议我令和鹿根、勒列两部,各遣子弟入郡为质,并‘三落出一’,亦使内徙。景桓,你意下何如?”

    “荣以为,可以实行。”

    “好,那你便起草檄文,传令和鹿根、勒列两部。”

    令狐奉命他“五落抽一”,不算和鹿根、勒列,只且渠、图图两部内徙的胡牧,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额。只等张景威登记完内徙的胡落数目与人数,莘迩即可上报令狐奉了。

    想到这里,莘迩略觉轻松。

    黄荣应道:“是。”窥了眼莘迩,吞吞吐吐地说道,“明公,张道将与其父勾结胡虏,罪该万死!史功曹阿附张家,斗胆欺君,是不是也应严惩?”

    张金被抓后,史亮心惊胆战,被迫无奈,只好用了其妻之话,说是他妻弟在胡中听错了消息。郡府的吏员们或有信之的。黄荣深悉内情,却知他“从逆”张金。

    然而,迟迟不见莘迩治罪史亮,黄荣不知莘迩心意,因於此下提出此茬,作个打探。

    莘迩看了黄荣一眼,心道:“督邮还没作几日,老黄这是又想升官了么?”

    灭且渠、破图图,克胜两郡,回擒张金父子,立威已够。史亮只是个小虾米,杀之不足增益。

    在莘迩想来,不若留之。其身上有污点,再用他时,料必指东打东,无有不从。

    且那史亮,当日哄骗自己时,数现愧色,也不是个全无良心的。

    莘迩笑道:“功曹、主簿,是郡府的两个首吏,主簿已罪,功曹不宜再罪。景桓,主簿空缺,我意除君任之,你可愿意么?”

    黄荣有点失望,主簿虽然清贵,不如功曹掌握人事,他本来想着,史亮如被治罪,功曹此职非他莫属,但莘迩既然要放过史亮,他也没甚办法,下拜说道:“敢为明公效力!”

    算来向逵离县已有四五日,也不知路上是否安全,到了哪里?

    莘迩步至堂门,眺望东方。

    向逵押送张金父子,刚过了张掖郡的屋兰,删丹在望。

    此一带雨水充沛,牧草丰美,有处陇州数得着的大草场。

    过了草场再东行一二百里,即至王都。

    春末夏初,气温渐高,向逵抹了把汗,望见前边官道上起了一阵尘土。

    前头的骑卒转回禀道:“是张掖的驻军,从北边的草原上回来了。”

    不多时,数百骑兵驰奔经过,向西而去。

    向逵心知,此必是张掖的阴太守遵令狐奉之命,配合莘迩用兵,而布防於张掖、建康郡界处的兵马。现今莘迩兵胜,这些兵马没了继续巡逻的必要,因是返回兵营。

    避开道路,等这支骑兵过去,向逵继续押解向都。

    骑兵来的地方,北边草原上,离向逵约百十里处,有两个胡人与他同向而行。

    这两个胡人大概是在野外待得时间太长了,灰头土脸,褶袴肮脏,骑的马不知多久没刷了,马腹、马身上到处是泥。

    他两人鬼鬼祟祟的,遇到人就远远躲开,行了三二十里,到了一处胡牧的聚居地。

    此处聚居的胡牧,发型与卢水胡不同。

    卢水胡的发型,大多是剃掉部分头发,把余下的结成一条或多条辫子;而此处的胡牧,则是把中间的头发剃掉,周围的编成小辫,亦有不剃发,只将头发编成许多细辫,披於肩上的。

    发型之不同,原因在族源之不同。

    此个胡部,是北山鲜卑诸部里边名声最大的秃发部。

    部落的人发现了那两个鬼祟的外来客,报给上头。

    十余骑驰奔过来,领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材强壮,有着鲜卑人白皙的皮肤,干干净净的脸,一双眼睛非常明亮。他勒马绕着这两人兜了几圈,问道:“你俩干什么的?”

    这两人答道:“我俩从建康来,奉命求见贵部大率。”

    “奉谁的命?”

    “且渠大率的次子。”

    青年问道:“元光么?”

    “是。”

    “叫你们来何事?”

    “事关机密,须得当面禀与贵部大率。”

    来骑中一人说道:“你不认得么?这位是我部大率的儿子,有话你就说罢。”

    这青年名叫秃发勃野,是秃发部酋大的幼子。

    那两人听了,说道:“此处非说话之所。”

    “你不说我就走了。”秃发勃野吩咐左右,“赶他们滚。”装作打马离开。

    没得奈何,这两人只好说道:“唐人的朝廷搞什么‘收胡设邑’,要断咱们的根本,奴役咱们,我家主人决意起兵抗衡,已经联络了我卢水胡的各部,大家争抢相从;遣小人等来贵部,是想问问贵部大率,愿不愿为了咱们胡人不受欺凌,一同举事?”

    秃发勃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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