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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商冷笑,“不是长随,是正夫。”
素文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怎么可能?”
“呵,知道不可能你还妄想什么!”
素文腾地抬头望着自己眼眶发红的哥哥,一缕失落染入心头,可怜兮兮的说:“我是真喜欢她、想伺候她……”
素商敛去情绪,说的就跟谁不喜欢似的……可谁叫他们是奴,哪怕有义父护着,在老太太眼里也不过是一家子奴才……
兄弟二人皆知老太君话中的分量,一时怅然无措,素文更是没一会儿便哭了出来,小声哽咽的说:“那么招人怜惜的女郎,少爷却……不喜欢她的……”
素商叹口气,他怎会不知弟弟的心思,少爷的脾气和老太君实在太像了,看似温和实则最为刻薄,若是有他们兄弟周旋,她在这楚家的日子或许还不会太过难过……想起在妙山寺那高大粗鄙却对她千依百顺的汉子,在想想自家少爷的心气,实在是为她今后的处境担忧。
两人不敢久留,素商将他们被老太君聘给管家女儿的事说开,便黯然神伤的散了。
素文红着眼眶回了墨香斋,正守着院的小竹打着哈欠开了院门,幸亏他性子憨,什么都没看出来,而素文便直接进了少爷那屋。
屋内斜阳西落,一青竹般脊背笔挺的少年一身淡紫罗裙,持着毛笔,一笔一划的描绘着窗外的玲珑景观,神色夹杂着郁色难解。
素文呆呆的看着他家少爷,虽说少爷相貌清隽,可他身体惯来不少,脾气又差,自打今年开始,个头更是一下下的往上窜。从洛北城回来后,眨眼间又高了半个头。那个小女郎身姿娇美柔弱,他真怕少爷一个气不顺,若动了手……
“发什么呆!”
鼻尖一疼,素文立刻回了神,捂住鼻子赶忙把跌落在地上用来打醒他的毛笔捡了起来,机灵的奉承,“这不是几日见不到少爷甚是想念,一下子看呆了吗!少爷怎么越发的风姿卓越呢!还让小子这等平凡之人如何活下去!”
“你这混小子说什么胡话!”楚宣好笑的骂他,本来因为身量越发高挑而失落的心也渐有好转,随之嫌弃的抬抬头扫他一眼,“瞧你娇气的,那么打一下眼都红了,真是少爷的身子小子的命!”
素文毫不在意少爷嘴里的挤兑,故意揉了把眼睛,傻笑道:“嘿嘿,眼睛红了?许是路上没睡好,熬的。”他手中刚捡了毛笔,满手的墨色,往眼皮上一擦,立刻成了熊猫眼。
看他的丑样,楚宣乐不可支的勾唇笑了起来,心中更痛快了几分。
一仆一主,一个惯会捧另一个心情也转好,一屋的喜笑颜开。
只是这份喜悦维持了一宿,等第二天上了花轿,楚宣的脸阴成一团黑云,可惜他素来明白老太太霸道一辈子金口玉言绝不能更改,更何况是关于他的婚事。
伴着吹吹打打的喧闹声,他想了很多,有远方已经成婚的表姐,有楚家百年积累的财富,还有祖母为他操劳一辈子的满头银霜……终是要嫁人了吗?他是楚家唯一的继承人,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血脉,若非嫁的是她,那么和谁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终楚宣叹息一声,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愤慨和憋屈,懒洋洋的靠在轿子里再也打不起精神。
同样打不起精神的自然还有后面轿中的乔桥,为了防备她有了小心思,大清早就被灌了一碗加料的白粥。
所以现在她意识是清醒的,但手脚发麻,根本提不起劲。
听着轿外热闹的乐曲,还有洒落铜钱哄抢的声音,红绳绑着腰肢双手的乔桥苦中作乐的想,还好,总归是有钱人家,往后也算吃喝不愁,只要不摊上家庭暴力,她觉得她都可以很好说话。哪怕对方天天夜不归宿花天酒地,她也会双手双脚予以支持,两不相干才是最恰当的相处方式。
至于赵大海……怕是从此高山流水,别于江湖了。
这是信息不通的时代,加上一个事事防范她的夫家,这辈子恐是很难再有相见的一天!
乔桥的想法在拜完堂去过观音庙后,便越发的肯定起来。
因为她见到了楚家作为一言堂的老太君,从这位老者眼中,她看到了不输于很多大人物的精明和气势,虽然是笑着,但那眼底一丝丝笑意都没有,除了看向她唯一的孙儿时还流露出些许慈爱外,整个人藏着冷冷硬硬没有任何的柔软。
一根红绳牵着两位心思各异的新人,在来客们的祝福声中,浑身无力的乔桥被媒公挟持搀扶着和新郎一起送入了洞房,在门口将红绳的另一头递给了新郎。
门外落了锁,门内一片寂静。
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两个人都很累,楚宣作为少爷,从小没被亏待过,自然直接坐到床边,乔桥看他一眼,自发的坐到梳妆台前的矮椅上。
这房间如今打扮的花红柳绿,连小小的白玉瓷瓶上都贴着剪裁精细花纹繁琐的喜字,博古架、红木柜等能贴的地方一一不落空。
许是不满意乔桥的无言,安稳坐下的楚宣粗鲁的使劲一拉手中红绳,吓得乔桥一时不备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啊!”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脚下踉跄几步稳住身子,人也来到了床前。
“撩盖头。”他的声音硬邦邦的,怒火压制不住的往上冒。
乔桥咬了下唇,发觉手腕上的红绳松开了,顿时三下五除二先把绳子彻底解开,揉了揉手腕上的一片红,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和赵大海结婚的那一天,虽然没有这么热闹,还一身大汗,但心里是甜的,甜滋滋叫人回味。
“撩盖头!”一声尖利刺耳的低喝让乔桥敛了神,描画的精致的眉目低垂。
昨夜楚家的管家特意上门来敲打她,一张卖身契虽然左右不了她的灵魂思想,却能左右的了她的人。
没有人担保跟随,她连这个城都出不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她逃不出去,他亦找不到,这辈子怕是真的无望了。
久等不到撩盖头,楚宣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刷的一下自己把盖头掀开,眯眼狠狠的瞪向那个令他备受耻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