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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宣虽然放了行,却派了两个小厮贴身监督,其间的不信任不言而喻。
乔桥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愿意跟就跟。
好在小厮并不多话,只骑在两匹灰驴上,小脸冷冰冰的露出高不可攀的姿态。
晃晃荡荡,大致有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
青阳城刚开门不久,门外就排着一条进城的队伍,好在队伍不长,不一会儿便轮到了乔桥几人。
不等乔桥上前,两个小厮中的一人自发的迎向守城士兵,交了进城每人一铜板的钱并对士兵附耳几句。
那兵闻言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乔桥两眼,对小厮点点头,似是记住了什么。
春儿趁机轻声跟乔桥解释,“他在跟守城兵说明您的身份。”
乔桥冷呵一声,这是防备她逃跑呢!
进城的速度很快,春儿赶车直奔城里比较有名的牙行,按照主子的吩咐跟牙侩说明了要求。
牙侩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衣着简单,眼神清明,没有此时男儿身上寻常的装饰和妆容,说话办事干脆利落,直接从院后遣来了一排年纪不等的男儿。
这些男子虽穿的简陋,但都收拾的挺干净,看起来有些清瘦却不娇弱,露在外面的双臂结实有力,半截小腿也并非肌肉软绵的细弱之姿。
春夏两小子习惯了乔桥的做派,不觉得男儿的胳臂腿有什么特殊的,倒是楚宣的小厮们大惊失色的惊叫一声,像是看到什么污秽之物,扯过袖子掩住面特意避到了后面的门廊处。
乔桥嘴角抽了下,两人娇滴滴的反应一下子让她想起了和楚宣初见的场景,尤其对他不重样的精美裙装记忆深刻。如今成亲后倒还好,至少在庄子里楚宣的穿着都挺‘男人’的,或许是他终于意识到奢华美裙在田园这种地方不够方便吧……
没有避讳两个小厮,她挑了十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不图他们相貌绝色出众,但必须长的很耐看,笑容舒服。
因为不看重长相身高,又不需要绣花好手或是有特殊技能,这几个奴才很便宜,每人仅收了五两,加上牙侩的两成中介费用,总共花了六十两。
直到夏儿掏出钱,两个小厮才明白乔桥要买下人,立马放下袖子硬声喊着,“慢!”
夏儿下意识停了下来,倒是乔桥不予理会,取过他手里的钱袋掏出银票塞给了牙侩。
“等下少夫人,少爷可没同意您买人……”另一个小厮急躁的插话,“您要是买些会绣花的还好,偏生买这些花架子,少爷会生气的!”
牙侩不管这些,利落的收钱办手续,随即话里有话的提醒,“出售后若在短期内无病患是不予退还的,您可瞅好了,我家牙行的人全是身子骨棒棒的小伙子。”
这时春儿从后院带着这些男子走了出来,他是特意跟牙行的人一起去检查奴隶的守宫花印的,冲乔桥点点头,乔桥直接忽略了那两小厮一摆手,“咱们走。”
两小厮咬住唇,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硬生生的拦在了乔桥面前,说辞虽婉转语气却十分强硬,“少夫人,您真不该让小子们为难,您若缺仆从,咱们家里有的是家生子,只要跟少爷服个软,您想要多少懂规矩知分寸的便有多少。您何必为了赌气买这些不懂事的野小子,看他们的打扮便知是不安分的,若是不知好歹的脏了您的床,您怎么跟老太君交待!”
乔桥扶额,这不明摆着暗指她买仆人是色谷欠熏心为了染指其他男儿么!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说话带刺的小厮,看得他先是面红耳赤,后又白了一张脸满眼戒备,随之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放心,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楚宣身旁的人,我嫌你们太娘!”
两个小厮嘴角一抽,他们哪儿娘了,少夫人是眼瞎吗?娘的明明是她的春夏秋冬和选的这些粗汉好不!
见乔桥执意如此,两人毕竟是仆不敢强求,只一路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的想要劝说乔桥把人转卖了,不要惹得少爷发火。
要不说夫妻两的事最好旁人不要插手,尤其感情本就不好的,两人一心为他们少爷,自然忽略了乔桥的情绪,一个不注意,让窝着火的乔桥在大庭广众下又买了一个人。
这人的情况和牙行的仆人完全不同,浑身只着一条脏呼呼的中裤,肩背胸膛一道道伤痕遍布,血色顺着狰狞伤口流的满身都是。
他发丝凌乱看不到脸,整个人高瘦高瘦,手腕脚腕上各拴着一根大臂粗的实心铁链,一走路便发出哗啦哗啦的沉重声响。
按说这般造型又是在女尊时代,这人应该萎靡不振,可他一步步走的稳当,并不用身后凶巴巴牵链的几个婆子催促,更是对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视而不见。
偏偏那几个婆子并不满意,时不时挥动手上带刺发红的鞭子,语言中多是侮辱意味的斥骂着,“你这背主的下贱坯子,你不是自持清高,不肯服侍老夫人吗!老夫人说了,你何时转完全城何时才给你解脱。”
“你不是假清高吗?如今月兑成这样,若我是你,早巴不得一头撞死了!”
“夫人宽厚,有人不介意你失了清白,倒是可以用五个铜板卖了你,若是没人,哈哈,那以后满城街坊就花街柳巷和你相见了。”
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男子赤怀游街的,又是不肯侍主的反骨,买回去有何用?留着气自己吗!更何况怕也不是什么绝色,身量过于高挑,脏兮兮的看不出面容。
这般被所有人看光了,还有什么值得买回去的价值!
对于男儿来说,最令人不齿的羞辱便是如此。
即便有好心人也不敢出手买了他,毕竟这个时代对男儿的一举一动极为苛刻,家里有这么一个名誉尽失的男子必然会影响亲眷小子的名声,哪怕是稍高级别的青楼,也不愿收来调校。
这样的惩罚不但折磨男儿的自尊心,违背了他们从小到大的教育和信仰,更是给他只留了一条死路。
坐在牛车上的乔桥被两个小厮絮叨的心火正盛,听到街中央几人狐假虎威的谩骂声,也没看清那人是男是女,只觉得他惨却没有失去那份生气,立刻跳下车扒开人群冲了过去,“我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