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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陆姣坐在桌前细细回想着老翁的话,却把宝心急坏了。
“我的小姐呀,你几乎一早上都在发呆,这会儿怎么又发上呆了呀。”宝心嘟个嘴,手肘拄着桌面,趴在桌子上凑到陆姣眼前。
陆姣笑笑,看看宝心,又看看站在宝心身后的青娥,“走吧,我们到院子各处去转转怎么样?”
话音刚落,宝心“噌”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挽起陆姣的胳膊拉陆姣起来,“好好好,走,快走,嘻嘻。”
“宝心,你慢点儿。”青娥皱着眉头,脸上却笑着看着二人。
“诶?噜噜呢?不关着它吗?”陆姣四下看了看院子。
“那小机灵,关不到它,要么晚上睡觉,要么饿了,要么它有什么‘目的’,要么它犯懒,不然一天都找不着它,满宅子由着它自己逛去了。”宝心拉着陆姣,走出来小院。
来到雅清园外,前方的砚湖边柳树依依,青草铺地,甚是好看,三人走到了砚湖边上。
湖边每隔几步就平置着一块矮矮的大石头,可以当是石凳来坐,却又比石凳多了几分意趣。
绿色清亮的湖面上微光粼粼,不时有蜻蜓掠过。岸边临湖一圈修整的十分平整,水面离岸有些距离,直接坐在岸边伸下小腿,脚还触及不到湖面,感觉很是惬意。
三人从湖的南面小石桥上穿行到湖心亭,亭子外围还有一圈青草地,一颗粗壮的大柳树向来人诉说着他饱经风霜的故事,柳条儿轻轻挠着树干一同倾听。
坐在亭子里木长椅上的陆姣这才发现对面并不是没有与岸相连的“路”,而是在湖面上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盘形石台左右排布成了“桥”,看似不规则,实际一左一右正好迈步前行,设计得很是精巧别致。
从圆盘“桥”上行至岸边,正前方是一座五开间的大房子。房子前面以房门为轴,两边分别用一块块砖斜栽入地而成的三角道牙围成了两片矮墙小花园,里面的花草最高不过一尺长,红的、白的、紫的……各色的花朵都不大,都是细碎小小的多瓣花形,开的开爱极了。
“夫人估计在休息,小姐咱们就不进去了吧?”宝心看陆姣笑眼盈盈望着堂屋,以为陆姣想进去。
原来这是父母的房子,那这应该是这座宅子的最北端了。
陆姣看着宝心,点了点头,“嗯,不进去了,我们四处转转就行了。”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早上青娥说我的院子面前是东,身后是西,那这会儿先去东边转一圈熟悉熟悉,绕到南面宅门那里再回到西面,转完就可以直接回房间了。
陆姣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就要向东边走。
“哈哈,小姐,终于还是想去见自己大哥哥吧。看你都没有以前那么高兴,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以为大少爷跟你吵架不和了呢。”
“什么?哦,没有啊。”陆姣忙说。
可宝心和青娥不知道陆姣急忙表达的意思是没有急着去见大少爷,而是理解为了她和大少爷并没有不和。
“他应该也在休息,不急在这一会儿,晚饭时见也不迟。”陆姣又补充了一句。
东面一左一右两处小院子紧挨着,看外面围墙估计和自己的雅清园差不多大小。从宝心的反应上可以知道左边的是大少爷陆泉的院子,右边的是二少爷陆阶的。
院门都关着,也不知道里面如何。只能看到陆泉的院门上房挂着“崇华园”的匾,陆阶的院门上方挂了“崇新园”的匾。
和陆阶的院子邻着的是一件朝南开门的三开间大客房,门前一道三米宽的封顶走廊,直连着宅院的南墙。
大门口东边有一间小小的门房,西边有一排同样大小的房间,不等陆姣开口,宝心已经叽叽喳喳的透漏出那排房子是供男家丁们住的,门口那一小间是专门用来值守的屋子。
与和晏厅并排着的西边,两排背靠背的房子整齐排开。最前面左右是厨房和小客房,和小客房隔着一条东西向露天夹巷的就是陆姣的雅清园,雅清园一旁则是书房。与书房和雅清园背靠背的一排房间则用来供女佣们居住。
边边角角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设施,陆姣大概转了一圈就回雅清园了。早上慌忙放在花园墙上的一把樱桃已经萎了,青娥宝心两人上前麻利的把萎樱桃收拾了,树下的椅子搬进了屋子。
太阳渐渐藏进了地平线。傍晚时分,老爷和陆阶回来了,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准备晚宴。
陆荣生看起来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对谁都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还给每个家人都带了礼物回来。
陆姣拿到的是一副镂刻着梅花的妆奁,一朵朵小巧的梅花在手艺人的雕刻下呼之欲出。
“哇,这个手艺,太厉害了。”陆姣不由得说出口来。
“哈哈哈,看来我的姣姣喜欢,我没有买错,哈哈。”父亲看到陆姣满眼欣喜的惊叹,开怀大笑。
陆阶还给陆姣额外带来了一份礼物,就是宁州特产——冰糕。
“小妹,快尝尝,我特意给你买的宁州冰糕。”陆阶边神秘兮兮的挤眉弄眼,边从盒子里拿出一小块酒红色半透明块状的糕点递给陆姣。
冰糕?不会是雪糕吧……啊肯定不是,是雪糕的话早都化了,也不可能这个大小,还被他直接拿手里。
陆姣笑了笑,接过糕点。以为是米面制品,可拿到手上微微有点粘,也不松散,像是凝固体。
陆姣尝了一口——哦,山楂糕啊。
“好吃吗,好吃吗?”
陆姣听到声音一抬头,看见陆阶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由得笑了一下。
“好吃,酸酸甜甜的,你也尝尝,大家都尝尝。”陆姣笑嘻嘻的冲着陆阶,又看了看大家。
“这冰糕是用山楂果的果汁,加了糖水、冻粉制成,很是可口,除了当零食吃,还有消食行瘀之效。可纵然都知道怎么做,然而哪里都没有人家宁州会做,别的地方根本做不出这么好的味道来。”陆阶得意的说着,把冰糕分给大家。
“你可是不知道。”陆泉一边接过陆阶递过去的冰糕,一边笑着斜眼看向陆姣,“听说我们家姑娘今天整天都无精打采,我和母亲在午饭时都看她好一顿脸色,这会儿倒是嬉皮笑脸的。”
陆姣咧着嘴笑了一下,“大哥取笑我,没有摆脸色啦,是真的没有精神嘛。”
大家发出一阵欢笑,父亲陆荣生开始给大家讲路上遇到和看到的趣闻。
晚宴上,陆姣逼着自己参与话题,父亲讲到趣事时,也会偶尔追问几句。晚宴的气氛,起码在陆姣看来,自己和他们是还算融洽的。
欢聚将末,陆姣已经放下了心理防备——老翁是可恨,可他说的也对,事已至此,只能面对。再说了这一家人都不赖,自己还算很幸运。既然这样,不如就先融入进去,好好生活,且看后面如何,再做打算。况且,这样融洽的一家人,可以见得,家人会是自己遇到问题时最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