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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朱忠礼看见朱舜进来了,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笑嘿嘿的站了起来:“舜儿你来了。”
三婶瞧见丈夫竟然敢站起来,反了他了,抬头瞪了他一眼,正好看见了朱舜,脸上也是出现了笑容:“舜儿来了,赶紧屋里坐。”
朱舜很自然的坐在了门槛上,转过头笑着打招呼道:“三婶,你别说三叔了。”
“你放心吧,过不了几天,三叔就能给你挣来大钱,养活我那几个弟弟。”
他们老朱家最有出息的就是朱舜了,自从朱舜当官以后,三婶她们三个朱家媳妇,在村子里俨然已经成了最有话语权的人。
过去最爱说她们姐妹三个坏话的里长媳妇,现在别说是在背地里嚼舌头根子了,见了她们都得绕道走。
就拿浆洗衣服来说,过去都是里长媳妇家的仆人在上游浆洗,现在上游已经成了老朱家专用的浆洗地点。
无论朱舜说什么,三婶都是一万个相信,当即就笑的合不拢嘴:“你看看舜儿多有出息,咱家的几个孩子怎么那么的不成器。”
朱舜平日里在三叔面前最轻松了,老爹为了挣钱常年不在家,二叔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就三叔以前喜欢带着他玩。
基本上能玩的三叔都带着他玩了,朱舜记忆里的童年是非常幸福的,有三个疼爱他的长辈,还有六个帮他打架的弟弟。
朱舜递给三叔一个眼神,对方瞬间就心领神会了,笑嘿嘿的说道:“我出去办点事,晚饭就不在家吃了。”
叔侄二人走出院子,走了几十里地,来到了本县边界的永定河河岸边。
这里距离北边的王恭厂也就半柱香的路程,水流湍急,只要把土地平整干净,就是一块极佳的厂房。
朱舜站在永定河岸边,看着河水汹涌的河面,心情畅快的说道:“三叔,那个水力纺纱机已经做好了。”
“这两天就要开厂了,我想着反正三叔你现在也不做牙人了,不如这样,过来帮我管理纺纱厂,给你两成的分红。”
三叔朱忠礼做了那么多年的牙人,清楚的知道分红是什么,赶紧摆手:“不行不行,帮你管理纺纱厂那是应该的,我这个做长辈的哪里能要孩子的钱。”
朱舜早就知道三叔会这么说,认真道:“这个钱不是给三叔你的,我的几个弟弟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可就要娶媳妇了。”
“家里要是没钱,就连聘礼都给不起,你说谁会把女儿嫁给咱们家。”
朱忠礼一共有五个儿子,想到儿子们成亲的钱,愁的都快要长出白头发了,但是要孩子的钱,确实不应该。
一般陷入两难的他,平时都会嘻嘻哈哈的把难处糊弄过去。
现在只有沉默。
朱舜敲定了这件事,就要开始说珍妮纺纱厂建立的事情了:“三叔,纺纱需要棉花,今天你先去附近的庄子把棉花的供应给敲定下来。”
“我等会儿带着几个弟弟,今天就把水力纺纱机给安装好。”
朱忠礼在牙行干了这么多年,对于京城附近的五行八作门清,说到棉花的价格,脑子里立即就出现了谁家的棉花最便宜,谁家的棉花最好。
这件事正好可以发挥朱忠礼牙人的优势,再把价格压一压,转身就向良乡县西面的房山县赶去,去找一位姓周的员外。
朱舜的六个弟弟早就在王恭厂门口等着了,另外还有十几个黄村的庄稼汉,全是朱舜请过来帮忙的。
也不要工钱,当今这个年月,能够给口吃的就行。
安装水力纺纱机最费劲的地方,在于要在河里安装一个水车,用了两天的时间才算把水力纺纱机给彻底安装好。
这些庄稼汉走的时候,朱舜又多给他们每人一个面饼,只是一个面饼,就让他们感恩戴德的不断感谢了。
这一次的旬假和中秋节的三天休沐连在一起,朱舜一共可以休息四天,这也是他挑选这两天建厂的原因,时间充足。
水力纺纱机安装好的下午,朱舜的三叔也从房山县回来了,再次站在永定河边上,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昨天还什么都没有的永定河里,现在安放着一架巨大的水车,水车的中间有一根轮轴,一直连接到岸边。
岸边也放着一个水车样式的转轮,这个转轮小一些,转轮上有一根传动皮带,通过这根传动皮带带动整个纺纱机运转。
朱忠礼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最让他震惊的是,这种纺纱机上竟然可以放置一百个纱锭。
朱忠礼对于金钱有着天然的敏感,都不用纸笔,只是用心算很快就算出了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乖乖,只是这一台纺纱机,去掉各种成本的话,一个月最少能赚二十五两以上。”
“一年就是二百多两银子,别说是亲手挣到了,就是见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朱舜笑了笑,这个时代的科学家徐光启、孙元化等人全都是穷困潦倒,但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最赚钱的公司,全是科技公司。
科技就是金钱。
这一台水力纺纱机就相当于一百名妇人,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计算,妇人们所用的纺纱机还要用人力,累了就得歇一歇。
水力纺纱机用的是水力,根本不存在休息这么一说,实际上的产量还要超过一百名妇人的产量。
另外还没计算吃饭、农忙、疾病等等需要停下来的时间,水力纺纱机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朱舜走到纺纱机旁边,教给三叔怎么操作这个水力纺纱机,等到三叔学的差不多了,想了想说道:“三叔,棉花纺成细纱,需要先把棉花用手捻成棉条。”
“大概需要请两个妇人捻棉条,另外还要请一个妇人看着纺纱机,有了断纱及时把断纱接起来。”
朱忠礼对于纺纱作坊很了解,曾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一直帮一名员外联系买家,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月钱怎么算。”
月钱多少,朱舜已经想好了:“一个月三钱银子。”
“三钱!”朱忠礼瞪大了眼睛:“舜儿,你可知道咱们大明的一名军士,一个月才四钱银子。”
“太多了,给个五分银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