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袭(第1/2页)笑御清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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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尸林。

    月魔觉得屠诗不自量力,屠诗却不这么认为。正如武学是形势论一般,与魔荆战斗的输赢也不是绝对的,只要在魔荆杀死自己之前先把魔荆杀死就行。简括地说,就是偷袭。

    当然,知易行难。魔荆普遍力大无穷,又有野性的直觉,想偷袭它们有点不切实际。不过好在魔荆最大特点就是各有特点,比如说那只或许能在死尸林稳坐第一猎杀者宝座的拟态魔荆,它的长处是拟态,然而除了拟态几乎一无是处,既不是防御高,又不是血条长,单从数据上看是最好对付的那个。

    但《乾坤》是虚拟现实,不只讲数据,拟态魔荆是屠诗第一个排除的目标——它可能最不好对付。据右师傅所说,妖怪懂得藏匿,只有妖兽才大肆散发妖气彰显自身存在;拟态魔荆既然要伪装自己,首先就已学会藏匿,这间接说明它比任何魔荆都要接近妖怪(妖怪的生存方式之一就是伪装成人类、混迹在人群中),哪怕只是在智力这一项上。而另一个问题与拟态魔荆的生存方式有关:它能耐心地在一个地方等待很久,在这过程中,它能对周围环境了如指掌,屠诗还没偷袭就会被它发现。

    既然如此,屠诗还是不可能杀掉任何一只魔荆?

    不。拟态魔荆启发了他的灵感。

    想要偷袭魔荆,自己也得拟态。

    他找到一处霸王蛛的育婴网。丝网破破烂烂,丝线四处耷拉着,而小霸王蛛一只也无,想来是被魔荆当零食吃掉了。屠诗走到网中间,用剑在脚下拨扫出一块能容下自己的空地,然后躺倒。他先将尸骸、落叶、泥土都往身上拨,直到下半身都被掩盖后,再以右手握住长剑往左手掌心一割,疼得他一咧嘴。这剑确实锋利,没怎么用力就切开一个大口子,血不停地流(掉了8点体力值)。他再将右臂自然地贴着裤腿摆好,左手继续工作,直到把上半身盖好为止,仅留左臂以及半个鼻端在外面。

    按照猎户的说法,这只散发血腥味的手就是诱饵,而屠诗整个人就是陷阱。

    伤口的血糊满脏物,火辣辣地疼,似乎疼进骨头里了。而胸口也被厚厚的泥土压着,非常难受。同样铺满泥土的脸上总有奇怪的触动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有小虫子在土壤里钻来钻去……

    屠诗沉住气,开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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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北城,衙门,鲍大人书房。

    鲍大人坐着,捕头和师爷站着。阳光从窗口投入,照在鲍大人身上。

    “雷振宇背后有人,但不清楚是不是吉亲王。从他那番话推断,莫不是想自立门户?博亲王?刚亲王?还是……”鲍大人说着,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茶杯,然后想起“茶杯已碎”的事实,脸色更是郁怒。他看向师爷,语气冷肃:“你怎么看?”

    “说不定是雷城主故布疑阵,其言语不可轻信。但他起意拉拢大人您,一定有其目的,他有否吩咐大人做什么事?”师爷赶紧回答。

    “目前没有,这正是疑点。若他是为了吉亲王,即便吉亲王不到场,他也应代吉亲王给我点好处,才能收买我;若他不是为了吉亲王,那他又何必陷害我?须知有我掣肘,才能叫吉亲王难受。”

    鲍大人一番自问自答,惊得捕头师爷二人冷汗涔涔。别说吉亲王,就是雷城主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可鲍大人分明没将他们看得太重。

    而若是吉亲王指示雷城主收买朝廷命官,便是确凿无疑的结党营私……

    用意何在?

    居心又何在?

    室内落针可闻。

    许久,师爷才斗胆问道:“大人,那你是答应他,还是……”

    “我只是与他虚与委蛇,毕竟现在形势不一样。”鲍大人阴沉地回答。“也是有些自乱阵脚了,其实早该想到是他在背后做了手脚。我还是太年轻啊,‘无功便是大功’这话是老祖宗一辈子官场生涯的经验,我却吃不透,看看人家雷城主,哼,什么也没做,最终却能得利。”

    “大人英明!”

    “哼,我要是英明,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鲍大人凌厉地瞪了捕头一眼。

    捕头知道这马屁拍到马蹄铁上去了,当下大汗淋漓,不敢多言。师爷连忙打圆场:“那么大人,如今还是向家族求助吗?”

    “这还用问吗?他背后有人,我背后就没有吗?只有自家人最可靠,外人,呵呵。”鲍大人扫了一眼捕快和师爷,意有所指,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蓦然情绪低沉:“盼只盼这事早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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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北城,城主府。

    雷城主坐着,管事站着。阴影覆盖在雷城主身上,只露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虽然我是半个官,但我有时候真瞧不起当官的。当官的都这样,有功劳时据为己有,出事了就推之不及。姓鲍的不能免俗,他想抓住妖怪给考评添个甲等、好调回朝中,却没想过要是不仅抓不着,还害死手下,今年考评又是怎么个结果?”雷城主笑道:“我怎么可能帮他?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假称送白玉鸡枞给王爷?我就是要袖手旁观,让他没借口动用我们一百私军。”

    管事弯着腰,赞道:“王爷的一百私军若是出马,区区妖怪不在话下。”

    “姓鲍的岂不知这个道理?我摆明了是不想帮他。他拉不下脸来求我,干脆打起了吃独食的主意,却不知官场最忌讳的正是吃独食,哪怕我和他不站在同一边。想独揽功劳,可以,日后若有人问责,我便能推说是他不曾知照于我。”

    管事点头:“确实如老爷所料,鲍丰学如今自食其果。”

    “说得好,正是自食其果!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家伙什么事情都想当然,妖怪也是好对付的?妖怪好对付,要道士和尚干什么?说到这里,鲍丰学又有一错,错不该反复无常。既然已经托请王越南除妖,又为何半途变卦,非要自己动手?还不是之前表面功夫做过头了?”雷城主笑意一敛,声调平复下来:“不过鲍家也算上品世家,十几条人命真的不算什么。即便我请他来府里摊牌,他也完全可以事后反悔。这种人,‘信佢一成,双目失明’!”

    最后那句是荆州地方俗语,意思是指某人的话丝毫不可取信。

    管事有点吃不准了:“那么老爷,您又为何要与他摊牌?”

    “我要出其不意。我突然邀请他,他心中方寸大乱,一时还没想明白,自然不会轻举妄动。现在正是大好机会,只要我将他逼上绝路,事后他想明白也没用。”

    “老爷说的是。那么,如何将其逼上绝路呢?”

    “很简单,他不是最依赖他的家族吗?当其家族都抛弃他的时候,我代表王爷拉他一把,他就会知道谁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靠山。而要鲍家抛弃鲍丰学,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出了天大的丑,大到他鲍家也遮掩不住!”

    雷城主捻起食中二指,似是捻着一颗看不见的棋子。

    “而这个契机,就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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