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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境内除了汉人城市,也有苗人部落,双方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交流。汉人觉得苗人爽朗好客(特别有“苗女多情”的说法),苗人觉得汉人聪明好学,但总体来说,双方都不想过对方的那种生活,所以彼此了解不多。
屠诗不知道别的苗人怎样,只知道后面追着他不放的那个确实了不起。缱绻阑珊对野外的了解比他多得多,知道哪些树藤不能碰,知道有哪些捷径可以抄。纵然屠诗动用【缩地成寸】,也仅仅保证不被立即追上而已。还有一件事情相当诡异:屠诗总是被不知哪儿钻出来的毒虫拖慢脚步,但缱绻阑珊却毫发无伤,难不成毒虫重男轻女?还是说净是欺负外地人?
发现在树林里实在甩不开对方,屠诗干脆回到驿路上,这回连【箭步】都用上了。他也曾抛开缱绻阑珊一段距离,但当他放慢脚步等待耐力慢慢回复的时候,缱绻阑珊就会追上来。
“你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下线来找我?”
柳晗时的回答如上,光是从屏幕上看都能觉得他在忍俊不禁:“你走桃花运啊喂!”
屠诗心有余悸:“什么桃花运,桃花劫还差不多。现在的女玩家一个比一个不好惹,真是见鬼了。”
“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原地下线。如果她意图对你不利,她不会阻止你下线,她会让轩辕帮守着你的下线点,等你一上线,你就死定了。”
“怕什么,普通玩家不够我打。”屠诗嘴硬,但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双拳难敌四手,他不认为自己能突围而出,特别是在被唐门暗器瞄准的情况下。
“反正你都下线了,做足准备再上线吧。”大才子随手贴了几个链接,屠诗点进去一看,都是梁州玩家在探索时所收集的游戏设定,而且多与苗人有关。
当他再度出现在游戏中时,他第一时间摁住腰间剑柄,迅速扭头,将周围情况尽收眼底,然后注意到侧卧在斜上方树干、以手支颐打呵欠的那个苗人妖女。妖女眼睛半睁半闭,贝齿轻咬蓝色嘴唇,慵懒,无力,柔弱……这个姿态是如此有女人味,尽管对方敌友未明,屠诗还是忍不住走了一下神。
缱绻阑珊也发现了他,一边坐起,一边笑道:“啊,你终于来啦。”其手肘红红的,显然是撑在树皮上太久所致。
屠诗确认此处再无第三人,总算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泛起了莫名的古怪感:“你一直在等我?”
“你以为呢?”对方理直气壮地回敬。
“妈蛋,我下线好几个钟头啊!你真的一直在等我?不觉得无聊吗?”屠诗试探地问。为什么要等自己这么久?到底有什么企图?如果怀有歹意,几个小时足够组织一群人埋伏了啊?
“当然无聊啊!不过呢,”对方踢着双足,足底脏脏的,越发显其肤白:“阿缱理解你的处境,被人悬红几十万,怕死是很正常的嘛!”
屠诗发现很难和对方沟通,从这些模棱两可的的话里,看不出对方到底抱有善意还是恶意。他迟疑了一会儿:“你……就这么想认识我?”可不是嘛,长得又不帅,从小到大只有摆摊开铺的生意人会喊他“靓仔”,就连老爸老妈看到他也经常摇头,感叹这爱情结晶怎么把基因缺陷全给继承了。被女生搭讪?连他自己都不信好吗?
“哎呀,你戒心还真重啊。”对方故意歪头,表示无奈。
到底是她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屠诗斟酌言语:“你在现实生活中……也是这样的吗?”
仿佛屠诗这句话触动了什么禁忌,对方也不踢脚了,眼瞳倏忽黯淡,就像被乌云遮盖,而声音更像是簌簌抖落冰渣:“当然不一样了。只有在游戏里才能活得自由自在,现实里的我不过是一具无趣的丑陋躯壳罢了。我觉得你很man,所以想认识你,在《乾坤》里才有机会,而在现实里,我可能根本无法出现在你面前。我讨厌现实世界。”
屠诗赶紧说:“对不起。”妈蛋,一个重度网瘾患者——虽然他这个网吧老板也没资格给别人贴标签就是了。
“你害怕我出卖你,没关系,你可以不信任我。你害怕我暗算你,没关系,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是呢,御清锋,你不能扼杀我‘想要认识你’的想法。”
“我只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想认识我,而不是想认识轩辕月魔之类的高手。我和其他玩家没有两样,除了被通缉以外。”
“不,你很特别,你身上有着一种非常纯粹的东西,它吸引了我,就像火焰吸引飞蛾。”
“什么意思?”屠诗稀里糊涂,但不得不承认,他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也想知道,在对方眼中的自己是怎样的。
缱绻阑珊一笑,轻快地从差不多三米的高度一跃而下,轻盈落地,显现出25级以上玩家才具备的身体素质。妖女走到屠诗面前,屠诗这才发现,对方与自己年纪相近,比自己要矮,肩膀瘦削;视线再落到其手指上,手也挺瘦的,骨节明显,肌肤细腻无老茧,不像是练有手上功夫,排除其持有暗器的可能性。另外从其走来的几步来看,步履虽然轻盈却没有套路,也即不具备轻功,能追赶屠诗则说明其体质可能还在屠诗之上。苗人身体都这么好?
妖女全不顾忌被人打量,目光痴迷地看着屠诗的脸,嘴角上翘:“我看过你的视频。你在虫群中肆意杀戮,并以此为乐。”
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变态?
“我没有——”
“你有。”屠诗刚想反驳,便被缱绻阑珊打断。妖女再走近一步,离屠诗六尺,这距离——恰好等于臂长再加上剑身长度——让屠诗警觉万分。他摁住剑柄的手暗中蓄力,一旦对方踏入攻击范围,他的剑可不会容情。缱绻阑珊也感觉到明显的杀意,笑得更开心了:“对,就是这样,你的剑随时可以在我脖子上戳个窟窿,你个能力,你也有权利,最重要的是,你有欲望。难道现实世界里你会这样吗?”
屠诗沉默。
他确实想过杀人。
被赶得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而不能快意恩仇,这也太憋屈了!凭什么啊?他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被如此对待?真凶还在逍遥法外,而无辜者却被大众追猎——这种笑话根本不好笑啊!正义在哪里?公平又在哪里?一想到这些,他的怒火就噌噌地冒,然而左师傅又叮咛过“只有输家才骂人”,所以他连骂个痛快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失去与其他玩家交流的渠道,表现得沉默寡言,而怒火在沉默中酿成了杀意。每看见一张追捕者的脸,他就越发狂怒,多想挥剑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以泄心头之恨。那个所谓的“拒绝杀人”任务,随时成为一纸空文。
“你身上那最纯粹的东西,危险,庞大,而又冰冷。罪恶,对的,阿缱想到了,那就是‘恶’,很贴切对吗?我想要认识的就是充满恶意的你。”
屠诗冷着脸:“你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难道你不是?”缱绻阑珊没有生气:“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与别人不同,只不过是多还是少的问题罢了,而变态之处会在虚拟世界里成倍地放大,成为其标志。我觉得这样挺好,每个人都能个性鲜明,而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大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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