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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喝了几天药,伤势有所好转,今天便去找了监国谒者的麻烦。
原因也很简单:他受伤的这几天,监国谒者不仅没给他任何帮助,还不断的差人去骚扰他,催他返京复命。上行下效,防辅吏们对韩东也没什么好态度,当面敬而远之,背地里传他的谣,说他贪得无厌,仗着校事的权力勒索财钱,得不到满足就装病扮伤,栽赃陷害。
韩东气不过,身体略有好转,便去找监国谒者理论。奈何他既说不过监国谒者,也打不过防辅吏们,被几个身强力壮的防辅吏强行送回住处,刚刚好点的伤势又重了几分,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无人问津。
“伤得很重?”
阿虎忍不住心中快意,满面笑容。“他现在没人问,也就我愿意接近他,刚刚帮他换药时,看了伤口。”阿虎眉头微皱。“虽然伤口快好了,不过隐约还能看得出是箭伤。”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背后中箭,而且是他在跃上墙头时射中的,那人时机掌握得极佳,一箭破甲,是高手,我阿翁也做不到。”
曹苗心中一动,问道:“府里有人能做到吗?”
阿虎愣了一下。“我阿翁是府里箭技最好的,他做不到,就没人能做到。”
“防辅吏呢?”
阿虎一脸鄙夷。“那些废物,更不可能。他们能射中固定目标就算不错了,这种活,他们干不了。”
曹苗手指轻叩。“这么说,韩东是被府外的人伤的,而且这人是个高手?”
“应该是。”阿虎用力的点点头,脸上露出几丝凝重。“王子,你可得小心些,以后不能再登高了。”
曹苗深以为然。身边藏着一个敌我不明的箭术高手,的确要小心些,站在高处就是给人当靶子。只是他想得比阿虎更复杂些。从时间来看,伤韩东的人并不是那天在房里的人,而是另有其人。换句话说,现在藏在暗中,身份不明的人不是一个,而是至少两个,甚至更多。
还真是暗流涌动啊。
“见过伤韩东的那支箭吗?”
“箭?”阿虎摇摇头,不以为然。“从箭上能看出甚?”
曹苗瞅瞅阿虎,没有再说什么。阿虎见曹苗这副表情,知道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气势弱了三分,尴尬地摸摸脑袋。
曹苗再次确认了韩东所在的位置,防辅吏巡逻的规律,上床假寐,直到子时初更的铜锣声响过,他才翻身坐起,叫上阿虎,悄悄的打开了房门。
东室一片漆黑。曹苗指了指对面,阿虎会意,蹑手蹑脚的走过正堂,站在东室门外,听了片刻,又向曹苗打了个手势,示意青桃、红杏都已经睡了。
曹苗安排好机关,出了门,来到西侧的夹壁,踩着事先观察过的坑窝,轻松上了墙头。
雍丘王府并非新建,而是利用一个旧城增修而成。院墙是夯土所筑,时间也不短了,上面有不少坑凹,并不难攀登。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曹苗虽然一直想回去,甚至不惜以身引雷。可是他也清楚,回去的可能性不大,活下去是必须面对的事。所以他花了大量的时间习武、健身,几乎不分昼夜。
一个多月的苦练,不仅让他强壮起来,有了体力基础,还具备了一定的轻身功夫。
轻功不是法术,做不到御风飞行,《卧虎藏龙》中飞檐走壁只是骗老外的。真正的轻功和跑酷相似,是在身体灵活、平衡能力过人的基础上进行的运动,技巧很重要。只要能持之以恒的练习,大部分人都可以做到,差别只是能做到多好。
有传统武术的底子,他练习起轻身功夫更容易见效果。当年为了在一部戏里扮演一个跑酷少年,他曾向专业人士请教过,又专门练习了有大半年时间,拍摄出来的效果非常好。只是那部戏的剧本很脑残,饰演主角的流量明星忙于四处轧戏,明显不在状态,票房、口碑双扑街,反倒是他这个配角赢得了一些好评。
一个多月的练习虽然不能让他达到最佳状态,却足以应付这雍丘王府的墙。
蹲在墙头,曹苗看了一眼雍丘王府,又看了一眼西南角的望楼。
雍丘王府有两座望楼。东北角有一座,由王府卫士把守,负责王府的安全。西南角这一座却由监国谒者负责,说是保护王府,其实是监视曹植父子的一举一动。
夜色已深,西南角的望楼上有光,却看不到人影,想来防辅吏们是偷懒,找个地方打盹了。倒是东北角的望楼上还有人来回走动。只不过那些卫士大多年老,眼力不济,未必能看到这边的动静。
阿虎上了墙,再次指了指韩东所住的小院,向曹苗解说了一下形势。
“你留在这里。”曹苗说道。
“王子要一个人去?”
曹苗点点头,没有解释。经过晚上那件事,他觉得不能和阿虎、青桃等人太随便,保持一定的尊卑关系有好处。他们都没成年,不知道轻重分寸,太随便了容易放肆。尤其是阿虎,他知道的太多,放肆会增加泄密的可能性。
留下阿虎放风,曹苗手足并用,像猫一样沿着院墙向前潜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高度集中,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一有动静就伏在院墙上不动,与院墙融为一体。
留在原处的阿虎看着曹苗悄无声息的前行,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又懊恼地拍拍头。怪不得王子不带我去,原来是怕我动静太大,暴露行踪啊。
轻松避开两队巡视的防辅吏,曹苗来到韩东所住的小院,悄无声息的下了地,来到窗前。屋里传来韩东翻身的声音,间杂着含糊的呻吟声,在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中听得格外清晰。
曹苗暗自冷笑,听了片刻,伸手轻轻推开半掩的窗户,纵身一跃,就地一滚,卸去冲力,顺势坐在了韩东的床边,手稍微一摸,便找到了韩东藏在床上的长剑,顺手扣住剑格。
“谁?”韩东突然惊醒,伸手去拔剑,却被曹苗扣住,拔不出剑。他身体一动,翻身坐起,却被曹苗用剑柄压在肩头,牢牢地摁在床上。
接连被制,韩东有些乱了阵脚,趴在床上,不敢轻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反复几次,稳住心情,这才寒声问道:“足下是谁,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曹植哑着嗓子,压低声音。“你应该清楚。”
韩东身体一振,强摁着回头的冲动。“韩某真是有眼无珠,没想到谒者深藏不露,居然是个高手。怎么,想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