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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金刚毕竟喝了些酒,回房间之后便昏昏然睡下了。不过第二天清早酒劲儿完全消散的老赵记起老唐昨天的话题,也不起床,就那么围着被子坐起来向刚刚睁开眼睛的老唐道:“老唐,昨天你说的那个方圆三子胜‘老虎’是不是真的?”
老唐有点郁闷,说实话昨天说起方圆后便有些后悔,何必跟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说这些呢?这也又引来了老赵的注意,酒这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方圆的存在虽然能给成都乃至全国的业余棋手争脸,不过对现行的围棋制度的打击也是不小的,估计将来少不了棋迷们同棋协的战争。老唐早预料到这点,平时对方圆的信息也比较关心,所以才会在酒后下意思说了出来,这与喝醉与否是没有关系的。
不管老唐郁闷还是后悔,老赵却不肯放过他,催促道:“说说看,昨个儿喝的那玩意儿有点上头,稀里糊涂的。”
房间里暖气给的充足,一层薄薄的被子就足以让人感到非常舒适。由于今天无大事,老唐也难得地打算懒一会儿床,索xìng颠起枕头拥被靠在床头,懒洋洋道:“什么真的假的?我也是听人说的。”
老赵撇了撇嘴道:“别跟我打马虎眼,就你的那不服输的劲头若不是确有其事又怎么肯说出来?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个经过?”
老唐与老赵年龄相近,当初都是国内最高水平的业余棋手,因此无论什么比赛两人必然会见面的,时间久了这些人便熟识了,可以说都是多年老友。他自然清楚老赵的脾气秉xìng,不达到目的老赵是不会罢休的。没办法,老唐便将从四川老家处听来的关于方圆的消息一一告诉了老赵。
也是方圆的这些经历有些传奇了,郑晋生、“老虎”这两人虽然还无法跟四大金刚的名头媲美,不过在业余棋界也算数得着的了,换做老赵要赢下两人也不会十分轻松的。
老赵目瞪口呆地听完老唐的叙述后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连被子滑落也未曾发觉。同为棋手的他明白彩棋的意味,打彩的人绝对不会胡乱下棋,所以才有“无彩不成棋”的说法。能够在彩棋上三子战胜“老虎”这只能让老赵这样的棋手远远望其项背了,根本不可能一争高下。
半晌,老赵追问一句道:“他真的是业余棋手?不是从职业退下来的?”
老唐拥着被,舒舒服服地靠着枕头慢条丝理地说道:“职业?你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人嘛?啧啧……挺白的嘛!保养的不错啊!”
老赵赶紧披好被子,不理会老唐啧啧赞叹的猥琐样子,点点头道:“是没听说过这个人。他多大了?”听了老唐的描述知道方圆不大,不过毕竟老唐还没有说出方圆的具体年龄。
老唐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报名表上标明了是十九。”
“十九……”老赵锁住了眉头,沉思一会儿追问道:“跟谁学的棋?”老赵沉思的便是方圆到底是谁的徒弟,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熟人跟自己提过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弟子,想想老友们的xìng格,不可能有了这样的一个弟子还藏着掖着的,早显摆开来了;也不可能是那个道场、棋校培养出来的,不然还轮到这些毛头小子嚣张?更加不可能是职业高手的弟子了,现在除非办道场,否则众高人们都很少再收弟子了。这个问题深深萦绕在老赵心头,不弄清楚真的很不甘心。
老唐沉寂一会儿道:“据称他是自学的……可能是真的。”
老赵沉闷了一下,摇摇头道:“今年老龙还不参赛吧?”老龙自然就是龙雨豪了,跟唐、赵两人相比,他更有资格称一声老将。
老唐点头道:“老龙他爱惜羽毛,不像我们还勉力出来蹦达,不过现在小孩子一年比一年多,也一年比一年厉害了,估计咱们也快退的时候了。”
老唐嘴里的小孩子是说那些职业少年们,允许他们参赛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可后果却挺严重。早些年,老唐等只是跟退役的职业来战斗,现在又参合上冲力更猛的职业少年后,基本少老人的竞争力就弱了不少,到现在已经连续两年的冠军都是落在职业少年头上了,害得每次参加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都是亚军。将来没准还能出现前六名都无法出战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情形,那可就热闹了!
按说从职业棋坛退下来的棋手们实力理应不弱才是,不过混迹业余久了总要有些退步,一来是研究的时间不再想以往那么充分,这而来嘛就是紧棋下得越发少了。
像四大金刚这样业余老手,可以奋力同退役棋手一争,但架不住年年出现的新面孔冲击,因此每当面对少年棋手时总有些老之将至的感觉。
老赵垂头不语,突然甩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也不穿衣服径直走到落地的窗户前,“刷”的一下拉开了窗帘,手伸向窗户的把手。
老唐一愣急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跳楼!”老赵沉声道。“跟人家比咱活着还有啥劲儿啊!索xìng跳楼得了。”
老唐一翻白眼闷声道:“滚楼上跳去,这才二楼摔不死人。”所谓四大金刚也不过三十出头的人而已,平rì只管下棋所以心态倒仿佛二十几岁,而开起玩笑来更加如十几岁的少年相仿。
不过老赵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老唐的话而停住,只见他用力一拉,双层的塑钢窗便给拉开了一扇。老唐赶紧道:“大冬天的,你等我穿好衣服再折腾。”说着忙三火四地穿起衣服来。不过还不等他穿完,老赵已经将外侧的一扇窗户也拉开了。冷风夹着零星的雪片呼地一下就从窗外飞了进来,原本温暖如chūn的室内立刻变成了两季交锋的所在。
老唐心里暗骂,不过嘴里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仅穿衣服还忙不过来呢。他这边忙着,人老赵已经哼着小曲走向卫生间去了。
老赵是南方人,但在北方居住的时间却更长久一些,不过虽然北方住得久了,可一些习惯还是扳不过来,这每天早晨开窗户透气就是其中之一。老唐原是知道他的这一恶习的,不过一时给忘记了,直到他拉窗户的动作出来这才又重新想起。
北方的冬季严寒,可家家户户都有炉子、火炕或者暖气之类的取暖设施,因此从小便生活在北方的人却大多不如偏南一些的人禁冻。老赵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只穿一件小裤头便在屋子里晃荡着,也不管室内温度已经下降的厉害,似乎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一样。
老赵从卫生间出来,见老唐已然穿戴妥贴,不由得意地说道:“动作挺快嘛!当年军训没白练啊!”说着慢悠悠地穿戴起来。老唐明白老赵这是为刚才自己调侃他皮肤白净的报复,也就不加理会自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