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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这次交易必有猫腻。
“不然就此作罢?”
马唐心里打鼓。
这些木料可是价值不菲。
若真的有损失,那府里的银钱可就全都打了水漂。
袁宝儿看他一眼,没有吭气。
马唐就更急了,想说咱们府里没钱,要是不行让别人出。
袁宝儿瞧出他想要开口,淡声道:“我自有分寸。”
这就是不让开口了。
马唐更着急。
自家这两位主子,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有分寸的。
他要是信了,就等着填大坑吧。
“夫人,”他低低叫了声。
袁宝儿眉头微动,又看他一眼。
眼神平和,表情平静。
但马唐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他心里一阵急跳,再不敢吭气了。
耗子正在琢磨这事,没留意主仆两的眉眼官司。
“容我几天,”他道。
因着之前的乱事,布衣卫在那里人数不少,耗子完全可以通过他们,得到最精确的消息。
袁宝儿之前让马唐刻意把时间拉长,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一碰头,耗子去准备,袁宝儿交代马唐,盯好那两个,就去忙自己要关心的事去了。
转眼就过了几天,某天傍晚,袁宝儿才刚进府,就见耗子已经在了。
“查清了?”
袁宝儿松了袖口,随意的坐下来。
耗子面色有些沉,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来。
袁宝儿看了他一眼,才打开来。
看完之后,她脸色阴沉。
耗子又递给她一个羊皮卷。
看完之后,袁宝儿的额角青筋爆开,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土曼的时候,她就很奇怪,也曾跟顾晟和几个亲近的人说过。
甚至就连右大王都给她透话。
朝廷里面有内鬼。
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袁宝儿把该怀疑的和不该怀疑的,该个怀疑了个遍,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不过她心里也是又怀疑对象的,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她选择视而不见。
但是现在,耗子把证据明晃晃的拿来。
看着上面写的笔笔交易,哪怕是泥人也能气的炸开,何况袁宝儿的脾气从来都表示多么好。
“此事还有谁知道?”
袁宝儿问。
耗子摇头,“东西就经了我手。”
也就是说,这事目前也就三个人知晓。
袁宝儿把羊皮卷递给他,“事关重大,不能瞒着。”
耗子眉毛高扬,“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有证据。”
袁宝儿笑了笑,“你本就管着风闻言事的地方,什么时候还讲究起了这个?”
耗子呵笑了声。
他的确不讲究这些,但这事涉及右相,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堂巨震。
哪怕他混不吝,也不敢去捅这个窟窿。
“这事我不好出面,就辛苦你了。”
袁宝儿道。
耗子捏着羊皮卷,没有吭气。
袁宝儿便明白他的顾虑,“放心,这事不会让你一个人来。”
“我会帮你。”
她想了想,“或许我还能寻个人帮手?”
“谁?”
袁宝儿的影响力主要在陛下和一干故交身上。
这些人如今都在许多府衙当差,虽然大部分都只是个小小的官员,可积沙成塔,每一个砂砾若是都起作用,这力量也是不小的。
不过这还不够,右相手握权柄多年,对朝堂的影响力十分可观。
只凭他们两个,就扳倒右相,无疑是痴人说梦。
“放心,肯定出乎你意料,”上一次跟左相的交谈和近期的观察,让袁宝儿明白有件事。
那就是左相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讨厌他们夫妻。
相反,大抵是因为没有利害关系。
左相虽然时常站在他们的对立方,但其实心里并不排斥他们,或许还有些喜欢。
左相和右相在没有威胁到时候,从来都是各自为政。
如果操控的当,以左相的性格和坚持,这一次未必会帮右相。
耗子见她胸有成竹,心里有了底,他收好羊皮卷,阔步走了。
袁宝儿目送他离开,回去拾掇一番,乘着马车悄然出门。
马唐眼见两人只碰了个头,连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就又分开,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袁宝儿一路过去中书府,此时左相还没回去。
门子瞧见袁宝儿过来,忙上前见礼。
袁宝儿略微点了点头,越过他直接往里去。
门子呆了片刻,急忙追上来。
“袁大人,两位老大人不在。”
袁宝儿笑了,“那马厩里面的马是自己跑回来的?”
门子一梗,没有话了。
中书府后来扩建过一次,因着地方不够,车马等一些占地方的物事就都挪去外围。
那边的门子时常溜号,想要过去那里,十分容易。
门子眼见袁宝儿已经走到左相值房附近,想着拦不住,便小跑着前去回禀。
左相正准备离开,闻言又坐了回去。
“请她进来。”
门子躬身,退出去。
袁宝儿已经走到跟前。
她直接越过门子进去。
左相从座位上起来,笑吟吟的示意她坐。
袁宝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官礼,方才落座。
左相便命门子去叫人煮茶。
“不必,我有点事,请教完就走,”袁宝儿看还赖着不走的门子,“呆的久了,只怕有人难做。”
左相立刻严厉的看向门子。
门子心尖都在颤,忙要解释。
袁宝儿摆手,“这也正常,你我多年不合,若是他放我进来,那才要责骂。”
袁宝儿一想有话直说,有些甚至能直戳人心窝子。
门子此时就觉得心口被扎了一刀。
奈何说这话的说他惹不起的,他只能捂着胸口,默默退下。
关上门,袁宝儿笑了笑,“老大人似乎对我来并不意外。”
左相很是淡定,“这种事情我一早就想过,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晚。”
袁宝儿呵笑,“大人对我的涵养估量有点低啊,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去找人家麻烦的人吗?”
左相笑而不语。
是或者不是,满朝堂大家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