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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有富两眼呆滞无神,眼皮一眨不眨,连呼吸都没有,像极了那种人体蜡像。两行清泪忽然间从呆滞的双眼中流出,徒然间变得干枯的嘴皮仿佛动了一下,只听他咛喃着:“落在我这了么?”
“几百年来的持之以恒,审时度势,机缘终于在我这一代出现了?”
陈有富咛喃着,双眸瞬间有了光彩,闪烁起希翼的光芒,他徒然起身,仰首大笑道:“祖宗保佑,让我遇到这三百年一次的大机缘,若能亲历这王朝更递,人生百年,我必将见证此翻精彩。”
方景楠无语了,别人要知道末世将至那都是吓得瑟瑟发抖,他到好,兴奋成这样,难怪说,世上永远不缺少野心勃勃的家伙。
看此态若疯癫的样子,方景楠不竟想起一句话: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陈有富忽然停了下来,猛然上前,一把抓起方景楠的衣领便道:“你小子,不会故意语不惊人死不休,糊弄我来吧?”
“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怎敢胡乱瞎说。”
“你有何凭证?”
“呃,这个……”方景楠飞快思索起来,十年后的事这怎么证明?按理最好的方法就是预测一下很快就能论证的事件,现在是崇祯八年,今年发生了什么?
方景楠想了半天,最多也就是想到几个与考古有关的信息。
对于明史,他只是知道趋势大方向,农民军几次被灭又几次翻身,每次农民军快被灭时清军就来扯后腿,最后崇祯十七年,李自成灭了明朝,吴三桂放满清入关,又打败李自成。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一些比较著名的人物,著名事件也听说过几个,比如啥嘉定三屠扬州十日,留发不留头什么的。
方景楠感觉时间缓缓而去,陈有富的脸上越来越凝重,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
方景楠看了他一眼,只见陈有富也在看着他,两人都很紧张,方景楠是担心这事过不去被这明显不是老实人的土财主给处理了,陈有富是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期待的梦,还没做呢就醒了。
“这个……”方景楠咳了一下。
“您说,不着急,慢慢来。”陈有富早就松开了抓着衣领的手,揪着心神地注视着方景楠,脸上还强装着温煦的暖笑。
“推背图,你有没有听说过?”方景楠想了半天,忽然想起在后世被喻为神之预测的推背图,他曾好奇的看过,比对着高人的分析看,确实惊天地泣鬼神。
“知道,唐代李淳风写的,您是从上面破解出来的?”没想到这土财主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都看过,果然是为了造反等待了好久了。
“对的,你挑最近的几句说下,我给你解一解。”
方景楠不说还好,听他这么一说,陈有富脸色又变了,他小心着但却异常认真地道:“推背图仅仅六十卦,您都考究到可以解卦的程度了,却背不出几句?”
方景楠内心大骂,老子就那么猎奇的瞅过一次,谁他妈还能背出来啊。
望着陈有富从失落渐又变得坚定的眼神,方景楠知道,他虽然害怕梦碎,但显然还没到不疯魔不成活的程度。
“这个……”方景楠不可能背的出来,只好赶紧转过话题道:“不扯这种言语含糊的卦象了,要预测就必需得斩钉截铁的,只是我也不好说哪件事重要,要不,你先给说说大明目前的局势?”
方景楠觉得,凭空硬想是记不起什么了,可如果能有什么启发一下,应该能记起一些有用的来。好歹自己也是文科生,学过历史的。
“啊?”陈有富一听却是楞住了,“大明局势?”
“怎么了?”方景楠奇道:“要审时度势,不知道时局怎么行。”
陈有富老脸刷一下竟然泛起了红,“我,我行不过百里,又非读书人,哪里能知晓什么时局。”
我去!
方景楠有种你也就是个嘴炮呀的畅快感,稍一琢磨他便了然,陈有富就是一个充满了理想浪漫主义的小资财主,不会读书所以没有上升渠道,但又不用为生存烦恼,加上祖辈确实阔过……
方景楠真想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句:小老头,别整天瞎想,实干兴邦呐。
“但我大儿肯定知道,”陈有富的话再一次击中了正暗乐的方景楠,“去年,我花钱给他买了点军功,现在是镇河堡正六品的百户官,堡里有朝廷的邸报。”
之前方景楠还奇怪来着,这年头好男不当兵,以老陈家的底子不至于去当兵的,现在来看,这是陈有富的未雨绸缪啊。
一时间,方景楠竟对他徒然起敬,陈有富只是限于身份太低,掌握的资源太少,导致格局不高,但他绝对是个实干家。
格局这个东西,随着见识和地位的不同,会变的!
聊这么久,方景楠也是身心疲累,“那要不,等你大儿回来再说?时辰不早了,也要睡了。”
“成嘞,今儿您就别来回折腾了,就住我这吧。”陈有富一脸笑容。
怕我跑了就直说呗,两家前后不过两百米距离,折腾个屁呀。当然方景楠没有要跑的想法,也就颔首答应。
……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一阵急驰的马蹄声远远而来,打破了陈家村的宁静,宣示着崭新的一天。
宅院外,三匹骏马踏尘而驰,卷起的尘土凝而不散,显示着他们的高超骑术。
吁~
一声呼喝,三骑停的稳当,为首一位七尺大汉虎步而行,从五官面相来看,与陈有富有着几分相似,他便是镇河堡百户官陈山河,身后两人是他的家丁,也是虎背熊腰气势不凡。
“爹,这么急着找儿回来,出甚事了?”陈山河迎向静立门口的陈有富。
陈有富却是朝着身后两位家丁,笑道:“一大早快马赶来,累了吧!走,茶水点心已经准备,进屋歇息着!”说完,还给两人封了包碎银子。
“谢老爷赏!”
家丁在这个时候,除了是最强战力,与将主之间一般都是人身依附关系,也算是家奴。若遇到本事更大些的,也有用收义子的形式来绑定关系。东江的毛文龙和农民军大哥张献忠,都是收了很多厉害的义子。
招呼完两个家丁,陈有富便把儿子唤到一处暗室,唰唰唰,把方景楠的事说了一遍,陈山河听完疑道:“有这等奇事?”
陈有富没有立刻回答,双手抱在胸前,沉吟良久道:“我观此子谈吐不凡,博学却不浮夸,就算这神秘诡道之事是为了保命而胡编乱造的,但他也绝不该是流民乞丐之流。所以,不防再观望一二。”
跟着陈有富又露出一种奸滑的好笑表情道:“实在不行,如此人才收了做个上门女婿也是好的呀!我早已铺垫好,看他好似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哈哈!”
“行,那我去会会他!”
……
小屋里,方景楠早已经醒了,盯着房梁发呆,如果他能听到陈老头对他的分析以及连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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