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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全是真的。”
叶廷桂看着桌上摆放的硝好了的后金头颅,嘴里低喃不已,如此模样与武将看到军功时几无区别。
兵备道窦可进一个一个检查着,看头皮看牙口摸骨骼,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后金脑袋,不是杀良冒功。
而且不止头颅,几幅后金的铠甲和旗帜印信之类的也一一都有。
“张传宗,这次你立大功了,我定向兵部大力举荐你。”
窦可进是真心的满怀力荐之意,有了这些脑袋,这次后金入寇,他平安无事是肯定的了。
“卑职谢过大人!”张传宗打千谢道。
看着这个勇武的哨官,叶廷桂也很高兴,尽管他是兵备道的标兵,但都是大同府的兵马,这功绩做为一府巡抚也是能沾光的。
只是可惜,斩获稍显少了些,不知道能否让自己平安渡过此次劫难。
叶廷桂语态详和地道:“传宗且安心回营,通报朝廷的报功文书定会加快送出,等待好消息便是。”
“谢大人!”
张传宗行了一礼转身而去,心里却是欣喜异常,巡抚大人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军将如此和善了,晋升游击将军该是稳了。
张传宗走后,窦可进不知在想什么,皱着眉,朝叶廷桂打量了一眼,轻声道:“抚台大人,可进总觉得张传宗所言之中,有不少蹊跷之处。”
听见这话,叶廷桂没有吱声,沉吟良久,他叫着窦可进的字道:“则仕无需言语试探,只要后金头颅是真的,张传宗所言蹊跷之处,我俩帮之完善便是。”
窦可进躬身一礼道:“下官谢过大人。”
……
云冈堡外,方景楠放马由缰缓缓地跺着步,孟铁柱他们在堡内喝酒,他没有去凑热闹,最近忙碌许久,难得有机会让身心安静下来。
风吹两岸麦花香,十里河两岸的良田青绿一片,谷穗沉沉,今年应该能少饿死些人了。
方景楠看着这一片麦田,想着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功劳,便是心下欣慰。
尽管力量很小,但总算是一步步有所改善了。
北地初秋的阳光并不炙热,反而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方景楠眯了眯眼,前方阳光之中,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马上骑士的骑术很好,快马奔速虽快,却是跑的四平八稳,骑士随着奔驰的律动上下起伏,竟有融为一体的和谐之美。
牛有德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跪拜道:“下官牛有德,请大人收留。”
方景楠没有下马,俯着身子悠闲地看着他道:“怎么,兵备道的标兵什长都不做,让我一个小旗官收留?”
牛有德嘿嘿一笑,见方景楠没有拒绝之意,知道在他这不兴跪拜这套礼仪,便站起身道:“小的野人一个,无牵无挂,跟着大人能杀鞑子,干的痛快。而且,大人缴获了那么多战马,难道不组建一支骑兵咩?”
方景楠哈哈笑道:“你这算盘可打错了,我不会组建骑兵队的,可知为何?”
牛有德憨笑道:“知道。”
“哦?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牛有德道:“因为没人,骑兵对于骑术要求很高,边地人人都会骑马,但合适做骑兵的所剩不多了。”
方景楠叹道:“是呀,好兵都被各大军头挑走了,剩下的加强训练培养成勇猛的步卒还行,骑兵这种技术活,不能着急。”
“说的不错,上马,跟我随便溜溜。”
阳光下,双人双骑沿着河边信步而走,远远看去,仿如一对眷侣舐犊而行。
“大人你在想什么?”牛有德问。
“以后要叫长官。”
“遵命,长官你在想什么?”
方景楠缓声道:“我在想,如何才能救大明。”
“喔,想到了么?”
“想到了。”
“怎么救?”
方景楠笑道:“找到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的人,说服他,加入我们。”
“若他们不答应呢?”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答应。”
“就是不答应呢?”
“那就是敌人,而且是很讨厌,很危险的敌人,需要毁灭他。”
牛有德哈哈一笑道:“我肯定不会是长官的敌人,因为我不想这个问题,我只想杀鞑子。”
“放心,把刀磨好,有的杀。”
牛有德的到来,补足了莽字营的短板,使得莽字营具备了独立做战的能力。
回到安民墩,方景楠把各队长叫到一起,讨论了一下莽字营的结构问题。
宁伤的三十来人成为了战兵队的丙队,伙食待遇与甲乙两队一样,立队之后马上开始为期一个月的特训,把身体不合格的筛下来去火枪队,毕竟战兵队是要披三层甲胄近身对战的。
新成立了一支五人的探哨队,牛有德为队长。
抽调了战兵乙队的李秀素,宁伤丙队里的耐力可以熬鹰的传鹰,后来方笑往死里巴结方景楠,经牛有德考校评价为优秀,也入了探哨队。最后牛有德又把童猛拉了进来,加强了探哨队的嘶杀能力。
方景楠又设置了一个传令亲卫队。头脑灵活,行事沉稳的行锋为队长,战兵乙队的蒋立和方成也应邀加入亲卫队。
如此,经过几个月的相互熟悉,能力各有不同的战兵,陆续地分散至更适合他们的位置上。
调整之后,赵大壮的乙队调走了五个人,只剩下张横、张顺、童彪、伤好归队的李疤牙四人。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莽字营的架构是搭起来了。
监察队,队长冷笠
行令功绩队,队长冷笠(兼)
探哨队,队长牛有德;
传令亲卫队,队长行锋;
战兵队,甲队队长孟铁柱、乙队队长赵大壮、丙队队长宁伤;
火炮队,队长丁吉;
三枪队,队长郑飞;
辎重队,队长赵二。
这个结构在莽字营里维持了很久时间,后来有人把这个时期的队伍称之为,老八队。
……
又一日,陈家老宅。
方景楠坐在内堂的左手边,陈有富坐在右边,两人皆是喝着茶。
调整完莽字营结构的方景楠,终于在宅子里堵到了陈有富,不管他有多少事要忙,就是拉住不放。
“我说,陈老爷,兄弟我在外面风吹日晒,刀光剑影的抢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你也不夸赞两句,这不合适吧?”
方景楠老神哉哉地道。
他与陈有富一直是以兄弟相称,与陈山河也是如此称呼,对此务实的陈老财主一点都不介意,而方景楠也不想矮了他一辈,就这么一直叫过来了。
陈有富忽地猛然站起,吼道:“你就顾着抢,也不想想咱们吃不吃的下。”
“淡定淡定,”方景楠摆摆手道:“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这么火爆。”
“有什么麻烦,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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