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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霄盘腿坐在地上,一脸纠结的看着手中可与石头一较硬度的炊饼。
这是出发之前赵福金亲手为他做的干粮。
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福金来说,能够成功的做出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口感,味道,外观什么的就不要再计较了。
小心翼翼的将炊饼放进嘴里咬上一口。
嘎嘣一声响,炊饼没咬碎,他的牙差点被崩了。
王霄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片刻之后起身来到一旁树林中的无人之地。
挖了一个坑把炊饼都给埋进去,小心翼翼的左右查看无人发觉,这才转身回去。
不是我不想吃你的爱心炊饼,实在是我咬不动啊。
王霄找亲兵要了一块干粮吃。
不要指望军中的伙食能是什么美味,伙头军们的宗旨就是,能咽下去就行。
一边用力咀嚼一边拿着水壶灌水。这顿饭吃的王霄嗓子眼都有些发疼。
吃过早饭,大军再次启程。
前方十余里之外就是曾头市。
前方探马进入战备状态,无论开路的时候遇上什么人都是直接处置掉。
而后面跟随的大军也不再是长长的行军队列,而是以都为单位结成不规则正方形,进入临战状态。
马匹骡子都戴上了嚼头,马蹄上也裹上了布条。士兵们嘴里咬着竹片做成的衔枚,如同暗夜幽灵般向前挺进。
夜间全副武装行军数十里,不少人都是累的喘粗气。可在严格的军纪束缚下,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忍受着。
竹片咬在嘴里很不舒服,可却没人敢于违反军纪。
王霄给的军饷高,从不克扣拖欠。日常饮食住宿衣物也是让人满意。唯一的要求就是严守军纪。
那些被打了军棍,甚至被军法从事的人已经为其他人起到了最好的警示作用。
再次越过一座杂草丛生的小山岗,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眼前是一大片的农田。农田尽头是一处不少地方还在冒着烟的巨大庄子。更远方是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流。
农田里散布着数不清的帐篷与地窝,甚至还能看到不少人就直接躺在了田野之间。
不少火堆还在烧着,透过火光可以看到四下里都是围满了人。
军士们聚在这山岗上坐下休息,大口喝水最后一次补充体力。稀疏的树林之中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
亲兵将驮着王霄甲胄兵刃的驮马牵了过来,王霄深吸口气。
“着甲,列阵。”
为数不多的驮马骡子运载的都是重甲士们的步人甲,还有一些黑不溜秋的铁疙瘩。
随着命令下达,两千余人哗啦啦的站起身来。身上甲胄的碰撞声响让人闻之胆寒。
在同僚的协助下,重甲士们穿戴上了冠绝天下的步人甲。数百人聚集在一起,犹如一座移动的金属堡垒。
夜风吹的越来越大,掩盖了那沉重到让大地都仿佛为之颤动的脚步声响。
远处天边极致的黑暗尽头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