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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皓翌日一早便和汤阳回了衙门,圣旨便到了,要令刑部协同会审此案,下午便开堂审理。
会审之前,他先私下传召鬼影卫。
鬼影卫是奉太上皇的旨意去保护元卿凌的,一般不会轻易离开。
但是,一场火就马上引得他们离开,丢下元卿凌不顾,这必定也是有内情的。
果然,细问之下,才知道鬼影卫日前得了密报,有人找上了明月楼,要买齐王的人头,开价五万两。
但是密报并非鬼影卫传回来的,真伪不定,太上皇遂命人盯着明月楼和其他杀手组织,至于为什么会盯明月楼而不是盯着齐王府,是因为太上皇认为,这密报有虚,真正的目的,未必是齐王,大有可能是楚王。
叫鬼影卫盯着明月楼,不管他们对齐王还是楚王下手,都可以及时干预。
不过,太上皇也是留了后招,传旨在外的鬼影卫,多些关注齐王府,一旦发现什么动静,附近的鬼影卫必须前往相助。
这就是为什么鬼影卫发现齐王府起火,便马上丢下楚王妃离开,是有太上皇的旨意在前的。
加上当时宇文皓在楚王妃的身边,孙王府正值办寿宴,防守森严,出不了什么大差错。
汤阳听了鬼影卫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王爷,这齐王妃莫不是把太上皇的心思都看透了?”
先散播消息,叫太上皇得知,太上皇肯定命人严密关注齐王府,然后选在孙王的生辰宴会下手,
是因为两府相隔不远,鬼影卫暗中保护元卿凌的时候,能迅速发现齐王府的险情,引开了鬼影卫。
齐王府大火,燃烧起来必定火光冲天,在孙王府的位置,能迅速且清晰地看到这场火的势头,一旦不能遏制火情蔓延,则会烧到附近的宅子,而这一带,基本都是侯府爵府,如果烧起来,那就是连环火情,死伤无数,鉴于此,所有人必须全力扑救,所以这场火,同样引开了楚王宇文皓等人。
孙王府里头,只有阿四是懂得武功的。
其他亲贵都不会有危险,谁没事去刺杀其他公主亲贵?
所以,有危险的只有楚王妃,以阿四的武功,可以保护楚王妃,至少,真出事的时候,阿四拖延着,孙王府的人可以前往齐王府求救。
偏生,阿四被刺伤,使得歹人进孙王府便如同入无人之境。
加上内厅堂里头的主子都被下药,楚王妃被带走的时候,孙王府里头还得折腾一会儿才有人去报信。
这一来一回,足以让褚明翠带着元卿凌离开了。
问了鬼影卫之后,宇文皓再问从船上带回来那两个神智已经清醒的苦力。
他们并非苦力,更不是杀手组织的人,只是曾经落草为寇的强盗土匪。
这就是为什么太上皇分明都盯着各大杀手组织,他们依旧可以对孙王府大肆屠杀。
看似那么轻易的计策,其实步步都环环相扣,把所有人都算计在了里头。
如今汤阳总算相
信,这绝不可能是褚明翠独力可为。
强盗土匪不会像杀手那么讲究信用,他们落在了宇文皓的手中,为求活命,自然就什么都招了。
可惜,在他们身上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因为和他们接触的就是褚明翠,至于褚明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他们也不知道。
所以,关键还是在褚明翠。
宇文皓提审褚明翠。
褚明翠不可能上得堂前来,她伤势过重,坐起来都不可能了。
所以,宇文皓亲自到了大牢里头。
大牢里,依旧阴暗潮湿,微弱的光线照着褚明翠那苍白的脸,她半躺在稻草上,细眯着眼睛,看到一袭暗红袍子在眼前扬了一下,如那日她看到自己血飞溅而出的模样。
她唇瓣勾起,笑了,眸子慢慢地睁开一些,那人背光站着,瞧不清面容,可她知道是他来了。
她哑声道:“你来了!”
宇文皓扬袍进来,狭长的凤眸里蕴含冷意,“听说,你要见到本王才愿意招供。”
她笑了,笑得用力,嗓子里便仿佛堵住了一团棉絮,她用力咳嗽,也没办法把那棉絮咳出来。
“我……”她慢慢地撑起身子,想努力坐得端正一些,可着实也无力,最终徒劳地垂下手,“我本想着,杀了元卿凌,我们便可从头开始,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呢?你可知道,你的暗器打在我的身上,我有多痛?”
她瞳孔放大,染了血色似的发红,“我那么努力想回到以前,
可为什么你不愿意?难道我们的以往,一点都不值得你怀念吗?我们儿时的感情,岂是你与元卿凌区区一年半载可比?我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啊,你想,多开心。”
宇文皓语气冰冷透骨,“褚明翠,你一个人做不来这些事情,告诉本王,是谁在背后相助你?”
“我做得来啊,你喜欢有本事的人,我就有这本事。”她怪笑起来。
宇文皓道:“你不是那么残毒的人,本王认识的褚明翠,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
褚明翠惨白的脸上染了一丝红晕,“你还记得么?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宇文皓坐下来,凝望着她,“以往点滴,本王铭记心头。”
她的手慢慢地伸过来,想努力抓住他的手,宇文皓垂眸,看着那手如鬼爪一般伸出,他便想起这双手曾扼住了元卿凌的喉咙,杀意顿起却又旋即敛下。
“皓哥哥,我知道你,”褚明翠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咳得脸色激红起来,“你如今是恨死了我,怎么会记得我们以往点滴?你假意与我好,想为元卿凌除掉后患,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继续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眸光迷离,所见如幻似梦,“可即便是假的,我也欢喜得要紧。”
褚明翠慢慢地抬起手,“你能抱抱我吗?”
“不能!”宇文皓淡冷地说。
褚明翠失望地看着他,随即又笑了,“好,好,你不抱我也罢,能这样看着你
就很好,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宇文皓看着她满脸的血痕,道:“是的,很丑。”
褚明翠摸着脸,喃喃地道:“是啊,我也觉得真丑,你告诉我,我活不成了,是吗?”
“是!”宇文皓说。
褚明翠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在这之前,我从没想过死亡。”
她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望着他,“我死的时候,你能否在我身边?你若愿意,我便告诉你,是谁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