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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着宇文皓,眼底充满了迷惑,“五哥,我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下手杀她,你是怎么做得出的?你们曾经……”
他说着,飞快地看了元卿凌一眼,没再说下去了。
他不是要为褚明翠鸣冤,或者觉得五哥杀了她有所错,以褚明翠所犯的罪,就这样轻易地死在牢里,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了。
至少,她甚至连上堂受审都不需要,算是周全了她的面子和尊严。
他心里也很恨这个人,但是,他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迅速地把这个人从心里头剔除,他不愿意自己在记起她,本以为来送她一程,便算是一种告别,可显然他的心现在还是定不下来。
宇文皓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站起来拉着元卿凌走。
“五哥……”齐王猛地站起来,“我不是说你薄情,或者是冷血,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就忘掉一个人。”
宇文皓头拉着元卿凌头也不回地走。
上了马车,宇文皓的气息明显地急促起来,他很生气。
“别气,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办。”元卿凌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宇文皓执住她的手,墨瞳透着疲惫,问道:“我杀了她,你会否也觉得我薄情冷血?不顾昔日情分?”
元卿凌望着他,轻声道:“不会,我差点死在她的手里,如果你再跟她顾念情分,那才是真的薄情冷血。”
宇
文皓攥紧了她的手,心有余悸地道:“这是你第二次差点有性命之忧了,但是,这不是我非杀她不可的理由,就算我不杀她,她也不过多撑一两天,可她竟然招认褚首辅是背后策划之人,到了堂上,与刑部会审,这份口供就会上达圣听,所以,她不能上堂。”
元卿凌虽然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真没想过褚明翠会拉褚首辅出来做垫背。
“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啊?这件事情,明显不是褚首辅策划的,他要杀我,还用得着这样?”元卿凌道。
“因为她要隐藏真正帮她策划的人,这个人招出来,我便会防备,那便不可能继续帮她杀了你。”
元卿凌目瞪口呆,“谁啊?”
宇文皓看着她,轻轻叹气,看着平平无奇的面容,看着倔强又傻气的性子,怎么就有这么多人惦记她的性命呢?
他摇头,“不知道,她不愿意说,但是估计是老大。”
她已经连番遭难,实在不想再告诉她,还有一个老四时刻惦记她的脑袋。
横竖老大已经是人人得而诛之,就让老大背锅吧。
元卿凌怔怔无语。
纪王竟然还能跟褚明翠搭上,真是合作无间啊。
她也不禁觉得自己窝囊的,身边那么多人护着她,她还是总受伤,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看来,她也得为自己做几件武器了,不可一直依靠药箱。
齐王和袁咏意还在二楼上坐着。
袁咏意吃好了之后,便放下筷子看着他
说:“你如今住在孙王府,伤势几乎也好了,我回头收拾收拾,就回娘家去了。”
齐王一怔,抬头看她,“回娘家?”
“是的,到时候还烦请你给我一封休书。”袁咏意道。
齐王苦笑,“连你也要走么?”
袁咏意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本来嫁给你为侧妃,我就不太同意的,我还不想嫁人,但是,祖母跟我说,褚明翠有伤人意,祖母怕你出事,才叫我到王府里头看着褚明翠,如今褚明翠死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齐王没想到是这样,怔怔地看着袁咏意,“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伤害本王的意图?本王却不知。”“
袁咏意笑笑,“你心思单纯,这是好事。”
其实,袁咏意知道祖母当时是劝说之词,褚明翠有野心是真,可祖母也真希望她嫁给齐王。
齐王确实是很温润单纯的。
可经过褚明翠的这个事情,她觉得皇家的事波云诡谲,不愿意掺和。
她也实在不愿意过一种以男人为天的生活,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齐王心头很失落,空荡荡的,比褚明翠死了还更难受,“回娘家,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嫁人吗?”
袁咏意耸耸肩,“不呢,我还不想嫁人,我想到处去走走,见过我们北唐的大好河山,等我走累了,走不动了,我便回来。”
“你要离开京城?”齐王大受打击。
“是啊,这是我年少的梦。”袁咏意说。
齐王心里一
下子很慌。
那是她年少的梦,年少自然是没有他的。
他看着袁咏意,想指责她冷血残忍,在这个时候丢下他。
但是,他却说不出口,自打她嫁过来,他可曾给过她一丝温暖?
反而是她一直在保护他。
但是,他的生活不能一直有这么大的变化。
“现在褚明翠已经无法伤害你了,我也放心了,算是交代了对祖母的任务。”袁咏意笑着道。
齐王噗通一声,倒了下去,整个人抽搐。
袁咏意吓了一跳,猛地跑过去扶他,“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齐王歪嘴斜眼,口齿都不伶俐了,“本王……本王不能再瞒你……本王有暗病……快死了。”
“暗病?”袁咏意骇然,“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伸手拉他,但是他抽搐着死沉死沉,愣是拉不动,倒是把她给拽倒下来,她脚腕一扣,把椅子扣倒了,砸在他的伤腿上。
他整个一阵哆嗦,颤抖,脚上的疼痛如闪电般贯彻全身,“痛……”
嘴巴歪着,痛楚传来的时候咬了舌头,便有血丝渗出。
袁咏意见状,这不得了,太严重了。
“别怕,我带你去找楚王妃姐姐,她医术高明,可以治你。”袁咏意说着,便蹲下来,“你爬上我背上,我背你去,你可以的,慢慢站起来。”
齐王吸着丝丝凉气,充满绝望地道:“别,别去找五嫂,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这个病,御医说我只有一年活了,找大罗神仙都无用
,我自己知道就好,别叫其他人知道一起难过。”
袁咏意坐在地上,回头看他嘴角渗出的血,还有他一直苍白的脸,不禁难过地道:“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