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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俞思虑了一会,方道:“我西楚太子殿下想要向皇帝陛下要一个人。”
“噢?”江离看着他。
范俞不知她这一声“噢”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道:“只要皇帝陛下交出那人,我西楚自然和南陵井水不犯河水。”
“噢。”江离继续道。
范俞:“……”
这下他是真不知该怎么说了,他自认阅人无数,可以轻易将人的心思看透,然而此时却发现,他竟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位帝王看透。
一直过了好一会,他才终于听到江离开口:“那么,请问西楚太子所要何人?”
“是……”范俞话刚要出口,又给生生打住了,道:“是我西楚一个叛贼,我西楚这些年一直在竭力捉拿之人,直到前些日子才发现,此人竟一直藏身在南陵。”
“如此说来,你西楚此次竟只是因为一个人便出兵攻打我南陵,”江离目光含笑地看着眼前之人,语气却不复方才的平静温和,带着几分凌厉道:“你西楚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范俞:“……皇上,话也不能这么说。”
“那朕该怎么说?双手将人交出去,顺带着退兵三百里,再奉送五座城池?”直到此时,江离眼底的笑意终于完全消失,换上一副冰冷的神色。
“且不说,贵国所说的人到底有没有藏身在我南陵,即便是有,那也是你西楚自己的事情,你西楚大可以修国书一封,以捉拿叛贼之名,请南陵行一个方便,只要不伤害到我南陵的百姓,朕自然会答应。可如今,尔等连一句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挥兵攻打我南陵,可是认为,我南陵好欺负不成?”
“……”
范俞的面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他自然知道江离说的有道理,可是太子此次太过冲动,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挥兵了,当时又恰逢他不在府中,待听闻消息赶回来,那军队却已经阵列边关了。
何况,那件事毕竟是西楚皇室的隐秘之事,又涉及到十几年前的皇位更替,正所谓家丑还不可万扬,何况是这么大的事,西楚自然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当然,这种事他也只会在心里想想,自然不好说出来。
况且,他也知道太子的心思,一来想要在军中立威,坐实手中的兵权,二来便是借南陵之力逼出那人,说白了,也就是没将南陵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南陵帝王竟会御驾亲征,竟是一副与西楚对抗到底的架势。
范俞在心里将眼前的形势仔细的分析了一下,西楚太子大势举兵没有退路,要不攻下南陵城池,立下军功,堵住朝中众臣的嘴。要不只有逼出那人,在西楚皇帝面前立下功,以求将来的皇位可以坐得安稳。
否则,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于是,他便强撑着语气道:“皇上此言差矣……”
“差矣?”江离目光依旧携带着几分寒气,“那么,朕倒是要请教阁下,西楚此次到底因何攻打我南陵?虽说两国交战也是常有之事,可如今你西楚却希望不战而取,一上来便是要我南陵退兵割地,如此跑别人家地盘上撒野,却还要别人来赔礼道歉,又是什么道理?”
范俞:“……”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毕竟江离这些话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