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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柔大喜过望,赶紧跪地接过令牌并谢恩。她原本觉得能进藏书阁就不错了,却不曾想圣神皇帝还给了她令牌。这下子,不管是藏书阁的哪一层她能进,而且想逗留多久就逗留多久。
“起来吧。”圣神皇帝爱怜地道,“你如今眼睛也不大好,这般跪来跪去的也不方便。以后就免行跪拜礼吧。”
这可是无上天恩,白安柔诚惶诚恐,不由得又跪下了,恭敬道:“臣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神皇帝越发高兴,状似无奈地道:“都说了免行跪拜礼,你怎么又跪下了呢?快起来吧。”
白安柔诚惶诚恐地起身,又一次微微屈膝行礼谢恩。这恭敬的功夫做得足,越发得圣神皇帝欢心。
皇帝春秋年岁已高,精力大不如从前。上午处理了一些政务,如今又与徐氏两兄弟嬉戏了一番,不觉有些疲惫,便由二郎徐慎扶着去内间休息了。
白安柔心头也着实欢喜,拍拍马屁就能得这么多好处,实在是超出预期。她摸了摸放在广袖中的令牌,抬脚便打算往藏书阁走。
徐谨捋着胸前的长发,邪笑道:“顾大人春风得意,看来一点都不受和离影响。这份豁达,倒是叫我钦佩。”
白安柔如今顶着“尚宫”头衔,乃是后庭女官之首,官居四品。按理说,后宫女官都该自称“妾身”或是“奴婢”。但白安柔得皇上恩宠,特许她自称“臣”,旁人自然也按照外朝大臣的待遇称白安柔为“大人”。
“该是下官钦佩徐大人才是。”白安柔揶揄道,“等‘鸾凤府’一成立,相信徐大人很快就会升迁,到时候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徐谨雪肤玉容,他莞尔一笑,让身后的精致盆景都黯然失色。
“你这样的人还真不适合打理后宅。”徐谨轻笑着打趣道,“顾大人留在皇上身边当个帮手才会大放异彩。”
白安柔可不这样想,人贵有自知自命,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己清楚。拍点马匹耍点小聪明还可以,真要她费脑子去谋权争利,那还是算了吧……她怕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徐谨见白安柔默然不语,缓缓朝她靠近一步,以极其暧·昧的语调在她耳畔道:“都说深宫寂寞,顾大人可有体会?”
白安柔突然抬起了手,那动作之快之猛,就像要扇人一巴掌似的,唬得徐谨忙往后退了一步。
白安柔抿嘴一笑,抬起的手轻轻落到了自己的发髻上。她轻抚了一下鬓角,不无嘲讽地道:“徐大人,我常伴皇上左右,哪儿来的寂寞?”
徐谨知道自己被耍了,但丝毫不觉得恼怒,反而觉得很有情趣,邪笑道:“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顾大人可别把话说得太满。”
白安柔皮里阳秋地笑了笑,道了声告辞,头也不回地从徐谨面前走了。
徐谨享受地闭上眼睛,感觉有一道暗香从身前飘过。缓缓睁开眼时,白安柔已经走远。他勾唇一笑,低喃道:“真是有点意思。”
白安柔出了两仪殿,跨出两仪门沿着甬道往朱明门方向走。两道大门之间是一个花园,虽是秋季,却仍旧是各色花朵争奇斗艳。
走着走着,白安柔突然变了脸色,尖叫着往后退了一步。只见,甬道上横着一条乌黑长蛇,吐着蛇信子剜了她一眼。
白安柔拍着胸脯压惊,想运起轻功直接跨过这条蛇。可足尖还没点地借力,就见一朵紫薇花破空飞出,在半空中花瓣尽数分开,以惊人的速度全砸到了长蛇身上。那黑蛇瞬间一动不动了,但蛇信子还时不时颤动一下,要死不死的样子。
白安柔愣怔,这种摘花飞叶都可以当暗器的手法她生平只见一个人使过,那就是李赦。她不由得心头一喜,浅笑道:“小郎君,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吧。”
“哼!你我夫妻缘分已尽,还叫什么‘小郎君’?自己说话检点一点。”
这带着浓浓酸味的话从头顶上传来。白安柔循着声音仰头一望,发现李赦正坐在一棵千年古松的树枝上。他依旧穿着风?骚艳丽的茜色衣衫,头发随意用茜色发带绑了下,端的是放浪不羁。
白安柔之前对于“和离”的概念一直有误解,昨晚听叶信教导了半天才明白了内涵。如今听了李赦的训斥,她不禁脸颊泛红,很是尴尬地道:“多谢郡王殿下出手相助。”
李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妖精,酸里酸气地道:“本王看你眼泛桃花,日子过得很好嘛。”
白安柔以前没受过李赦冷遇,更没受过他冷嘲热讽,如今不禁觉得有些难过,但她还是笑着道:“托郡王殿下的福,我一切都好。”
“呵,本王可不想你过得好。”李赦没好气地道。
白安柔微微一愣,心里隐隐作痛。她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屈膝行礼道:“下官还有事,告辞。”
李赦从古松上飞身而下,双手负于身后追了上来,愤愤不平地道:“本王准你走了吗?”
白安柔觉得心里很难受,低垂着脑袋只顾走路。虽然她不想再听李赦说这些伤人的话,但她又舍不得真把人给甩开了,心里烦闷慌乱,步伐不知不觉中就越来越快。
李赦见小妖精越走越快,索性翻身一跃挡在了她前头,愠怒道:“你一个小小女官胆敢如此藐视亲王,该当何罪?!”
白安柔僵在了原地,她很少见到李赦生气的样子。可自从和离后,她总是见他生气不满。
面对着这般陌生又熟悉的小郎君,白安柔有些手足无措。她瞄了眼黑着脸的李赦,又低头很认真地计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比起两根手指头,用很郑重的语气道:“郡王殿下,你现在距离下官刚好两步远。”
李赦不知所云,蹙眉道:“那又怎么了?”
白安柔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郡王殿下你不是说过嘛……我要是距离你两步以内,你就会……办了我。”
李赦一怔,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慢慢想起了那天气昏了头之后说的一通胡话,俊脸不禁微微泛红。但紧接着,他又黑了脸,以极其冷漠的语气道:“本王说过又怎么样?你难道还想主动送上门来?”
白安柔愣怔,随即双颊爆红。羞耻、恼怒、委屈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她很快便觉得眼眶酸酸的、热热的,提起裙摆就跑。
李赦一把挡在她身前,冷笑道:“你要去哪儿?见了亲王不行礼拜,还一声不吭地要跑,你这是在哪儿学的规矩?”
白安柔视线模糊了起来,感觉滚烫的眼泪贴在了白绢上。她抿紧了嘴唇,硬生生憋下心头忽然上涌的酸李气,隐忍地道:“下官刚入职,不太懂宫中规矩,还望郡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