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星辰(第1/1页)云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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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里荡漾着一阵阵气息波动,漂浮于天地间的灵气被逐渐吸纳,转而炼化成真气。

    云极运转心法,恢复着一夜恶战所耗费的气力。

    与其他的练气士一样,云极所运转的是炼气期的心法,可将稀薄的外界灵气炼化成真气,而真气则是炼气境修士赖以为生的根本,能催动些低阶法器符箓与简单的剑术法门。

    本体在修炼,云极的元神也在修炼。

    识海中的神魂倒影盘坐于虚空,这倒影便是元神,是云极的意识凝聚,心神固结。

    能拥有元神者,无一不是神魂强大之辈。

    元神强大的好处有很多,比如敏锐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的预判能力,学习与理解的能力,可过目不忘,一心二用,若将元神修至大成甚至能元神出窍,神游寰宇。

    拥有元神还有个更直接的好处,能让修士在肉身打坐修炼基础法门的同时以元神去揣摩深奥的法术与剑道之流,相当于另类的一心二用。

    云极也在一心二用,但他的修炼实在特别,本体肉身修炼着炼气法门,元神在识海中却修炼着筑基法门。

    两个大境界的心法同时被修炼,这种情况实属古怪,在修真界闻所未闻。

    倒不是不能同时修炼,而是毫无用处,因为元神修得再高深依旧是元神,肉身境界不够,元神即便修成了金丹法门但本体实力还是个练气士。

    同时修炼两大境界的心法,其实云极也是无奈而为之。

    他心脉的伤势有着严重的弊端,限制了他修炼的境界,停留在炼气境还好,若是冲击筑基,不等晋级就得先心脉碎裂而亡。

    剑影与心脉有着特殊的平衡。

    晋级境界时的百脉归心会让心脉得到一次强行的拓展,到时可让心脉变得更加强大,能容纳更多的天地灵气。

    心脉的强大对别人是好事,却会让云极心脉中的剑影失去平衡,从而引动凶剑魄的彻底爆发,到时候别说云极的心了,他整个人都会被剑魄摧毁得支离破碎。

    如果不想死,云极的肉身只能保持在炼气境,但他的元神却能参详乃至推演筑基法门。

    这就相当于理论与实际,在实际情况无法达成的前提下,云极将重心压在理论上,借助元神的特殊,将筑基境的法门掌握之后再一次次的熟悉与反复的推演,就能达到意境筑基而肉身炼气的特殊效果。

    这种特殊效果看起来不伦不类,只有极其罕见的情况下才能见到,那就是夺舍。

    有高阶修士肉身陨落,元神逃出后又无法在天地间存在太久,于是只能去夺舍旁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心境极高但本体境界很低的落差。

    云极的情况与夺舍无关,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求生。

    在进阶中求生。

    既要进阶境界,还要在进阶之后活下来。

    这些年云极一直不停的了解分析着凶剑魄,他不愿终生困于炼气期,一辈子做个练气士,他也有自己的梦想,要飞天遁地,去追寻长生。

    经过多年的揣摩,云极终于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既然心脉无法承受进阶之际的异动,必定会爆裂而亡,那就将剑魄与心脉彻底融为一体,以剑魄当坯,以心脉做胎,修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剑魄金丹。

    筑基之后为金丹,丹生莲台紫府初开。

    金丹是修士一次重塑心脉的绝佳时机,成丹之时将引动天地之力入己身,洗经伐脉,固心凝神,届时修士本体百窍皆通,秉承天地之气,接迎五行之本,成为威力通玄的大修士。

    肉身炼气,元神筑基,跨一境而结金丹,这种办法匪夷所思,成功的几率堪称渺茫,但云极别无他路,想要继续修炼境界,只此一条路能走。

    至于这条路走到尽头是成是败是生是死,云极并不在乎。

    至少他努力过,追求过,不遗憾。

    一天的修炼,在日落时结束。

    肚子饿得直叫,境界再高也挡不住五脏一座庙,不吃饭对云极来说可是天大的罪过。

    村长家炖着老母鸡,一把山蘑菇下去那香味能引来村外的野狗。

    当然野狗的速度得够快,否则连骨头都瞧不着。

    一顿风卷残云,云极打着饱嗝拍拍肚皮,抬头时,月正圆。

    拿出那块夜明玉,对着月光,玉佩的光泽立刻变得温润无暇,晶莹剔透。

    在玉佩的表面,显现出几个小字。

    “云地相接,极言其远。”

    云极念出玉佩上的字迹,道:“这八个字看来是我名字的由来,不知出自何处。”

    老村长品着几个字,一副高人状的点头道:“寓意颇深,能用这八个字取名的,绝非小门小户啊。”

    云极撇撇嘴,没打扰老村长的高人风范,一盒子金银珠宝呢,小门小户谁拿得出来。

    一老一小在明月下研究了半天,谁也没猜出玉佩上的线索。

    要说学问,渔村里的村民都不行,老村长也一样,只有去找七叔。

    七叔品着茶,得知玉佩的字迹后沉吟稍许,道:“云地相接,极言其远,这八个字意境很高,名字取得极好。”

    云极将玉佩放到七叔面前晃了晃,道:“这八个字与我身世有关,七叔可有线索。”

    七叔闭目凝思,稍倾,微微点头,成竹在胸道:“以此八字取名,绝非小门小户。”

    “七叔,下一届的村长是不是内定了?”

    “你看我像村长么。”七叔笑。

    “挺像的,你俩说话都越来越像了。”云极无奈道。

    “以寓意取名者甚多,单凭着八个字难以追寻身世,不过云姓在武国并不多见,却是霁云国的国姓。”

    “霁云国?好像很遥远。”

    “少年人何惧天高路遥。”

    “可是我很懒哎……”云极靠在椅背上,双手垫在脑后望着夜空,道:“七叔,你说天上的星星会不会有些天生就是暗的,永远都不会明亮。”

    七叔端着茶,呵着热气,道:“这方天空从来不会埋没星辰,若不曾被人所见,是因为不够耀眼。”

    七叔品着茶,云极品着七叔的话,渐渐的,嘴角翘起了笑容。

    “走了七叔,明儿出趟远门,回来给你带酒喝。”

    天还没亮,云极早早出门,只带着一个简单的包裹,装了两套换洗衣衫和一些金银与虾干,大部分珠宝都留在了渔村。

    先去休整一番坟墓,尽管不是亲生父母,墓碑还是要有的。

    修好了墓,也就再无留恋了。

    而后将黑猪王的尸体拖进落凤岭,砸在匠人们走出的小路上,将这条通往山神庙的路线彻底封死。

    做完这一切,云极才擦了把汗,就此远行。

    他走后不久,破旧的山神庙里传出一声愤恨又无奈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