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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药,楚衿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可却想不到在一连用了七日药后,她的病情竟当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好转。
那黑线不常出现,即便出现,也只是淡淡的颜色浮现一小会儿,很快就褪成了青色。
在她服药后的第三日,心房无端产生的绞痛便未再犯过。
她开始渐渐觉得,自己或许当真不是中了龙毒,而是患了如海口中所说的那‘黑血症’。
而如海的这副药,就是治愈她病痛的良方。
身体的好转令楚衿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她不再成日望着窗外发呆,紧蹙的眉头也平展开来见了笑颜。
她叫来如海,寻思着他立了这样大的功总得赏赐他点什么,于是问道:“本宫的身子这两日好了许多,你那药想来是对症了。本宫想着总得赏赐你些什么才好。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办的事儿,告诉本宫,本宫尽力成全你。”
今日的如海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大好,他的肤色原本是男子常见的小麦色,可今日细瞧之下,皮肤透着一丝惨白,令楚衿看着心里有些不舒坦。
如海的嘴唇有些皲裂,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皮纹,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奴才伺候娘娘时日短,咳咳,娘娘隔三差五给的赏赐堆的奴才房里都快放不下了,咳咳,哪里还有什么所求呢?”
他说不了两句话就咳声连连,加上他那病态的面色,显然是身染了疾病。
“病着了?”
如海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前两日贪凉用凉水洗了身,染了风寒。不碍事。”
“病着就多休息。听玲珑说庭院里的那些粗重活计都是你抢着干,日日夜里也是你挪了被衾在门外替本宫守夜,这样熬下去,身子什么时候才会见好?这两日你在自己庑房里歇着,宫里的事儿便不要操心了。”楚衿这般说着,又吩咐南梅走一趟御药房抓些治疗伤寒的药回来给如海服下。
如海谢过楚衿的恩德后身形略有佝偻地去了。
如海和三福一样都是个倔强性子,楚衿担心他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于是叫来了玲珑叮嘱她道:“如海病了,本宫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你瞧着他让他好生休息,这两日宫里的琐事就别让他碰了。”
玲珑含笑应下了楚衿的话,听说如海病了,便去庑房看他。
大夏天的,如海却紧闭着房门,此举显得格外怪诞。
如海顶替了三福的职位,留任凤鸾宫成了首领太监。他和玲珑一样,都是有自己独立的庑房的。平日将门合上,旁人便不知他躲在房间里做什么。
玲珑一时间起了好奇,想在菱窗上开个洞偷偷瞧瞧里头的动静,怎料她正沾湿了手指头准备将菱窗的窗户纸捅破时,如海却将门启开了。
他看着玲珑将一根食指杵在窗户上,问道:“玲珑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玲珑连忙将手收回来,尴尬一笑,“没.......没什么。”她故作镇静,岔开话题道:“娘娘说你病了,我来瞧瞧你。看着脸色是不太好......这两日换我守夜,凤鸾宫里还有旁的伺候内监,繁重琐事交给他们做就是了。你如今是咱们凤鸾宫里的‘活宝’,也是娘娘的‘救命恩人’,你可不敢有个什么闪失,不然娘娘可该心疼了。”
玲珑这话虽然说得阴阳怪气,但脸上凝着的灿笑分明是在告诉如海,她已经打心底里接受了他的身份,再不与他敌对。
如海搔着后脑勺笑了笑,“都说上等的美玉玉质剔透无杂,知道这帝苑城里有哪个人可以相媲美那无杂的美玉吗?”
玲珑想了想,道:“小姐?”
如海摇头,玲珑又道:“皇上?”
如海笑说不对,玲珑便失了性子懒的猜了,“你说就是了,我猜不出。”
如海指了指她,道:“不就是你?”
“我?”
“是啊。”他冲玲珑做了个鬼脸,“因为,‘玲珑剔透’嘛~~~~”
天老爷......他这样的烂梗到底还有多少?
玲珑懒得搭理他,念叨了一句无聊就转身忙碌起了自己手上的活计。
当晚,在替楚衿煎药的时候玲珑忽而觉得有些腹痛,于是冲小厨房外喊道:“北璧,南梅!你们在吗?”
一语落无人回应,过了半晌却是如海信步入内。
他看起来脸色好了许多,玲珑见了他奇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如海拍了拍自己红润的脸色,道:“吃了药睡了一觉好了大半,起身在庭院里走动听见你唤北璧她们,就进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
玲珑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将煎药的汤勺往如海手中那么一递,捂着小腹就向门外跑去,边跑嘴里还边念叨着,“你先帮我看一下火,我马上就回来~~~”
她一路往恭房跑去,许是跑的急了,出了两声虚恭后肚子突然就不痛了。
额......这人还能被屁给憋肚子痛了,当真是稀罕......
玲珑想想觉得好笑,一身轻松折返回了小厨房。
她推门而入,正瞧见如海往给楚衿的汤药里面添着什么东西。
她大惊,呼喝一声,“你干什么呢!?”说罢快步朝如海走去。
如海慌了,忙将自己的手藏在背后,“没......没什么。”
他的神色慌张到了极点,摆明一副做贼心虚模样。
“好啊你!没想到我和小姐却都信错了你!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玲珑生硬拉扯着如海背在身后的手腕,“藏什么呢!拿出来!”
拉扯间,如海痛得惨叫连连,而玲珑的手心也触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定睛一瞧,见是满手血迹,吓得玲珑都傻了。
她这才发现如海往汤药里面添加的并非是旁物,而是他自己的鲜血......
他将手腕划开,任鲜血滴入汤药中。
手腕划开的口子不算小,且那一道新鲜划开的口子旁,还有许多的刀口已经结了痂。
可见他已经不是第一日做这事了。
玲珑想到这几日每每给楚衿煎药的时候,如海都会寻各种理由在自己身边晃悠,借故把她支走一段时间。
想来他是早有预谋的。
“你为何要将自己的血水滴入小姐的汤药中!?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