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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随着顾成歌与赵似锦的离去而画上了句号。
收复幽都后,大昭成了普天之下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
蛮夷部族、荒邱部落纷纷与大昭投诚示好,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成了大昭的代名词。
许多异族人为求庇护,入大昭从商务农,定居此地过着安稳富足的生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玄珏这个明君所赐。
越是近昭都的城池,越是将玄珏奉为天赐大昭的神明。
毕竟大昭立国这么些年,虽富强却也连年征战不断,而玄珏仅仅登基六载,就做到了天下归一,平定了战乱纷争。如此卓越政绩,很难让人联想到,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名二十六岁的青年帝王。
天下平定,政务也不再繁忙,玄珏腾出了许多时间来陪在楚衿和栾宇、念歌的身旁。
于皇城中,帝后过上了寻常百姓人家其乐融融的生活。
念歌和栾宇一样,因是龙女,天资异于常人,加上有觉醒了神力的玄珏从旁引导着,这孩子满月那日就能开口说话,与人对答如流了。
这宫中知道玄珏身世的人不多,无非就是伺候张太后、玄珏与楚衿身边的那一众贴心人。
照顾念歌的繁琐事多数也落在他们身上,所以对外界而言,大伙还是将皇长女当做寻常孩童来看待。
楚衿教念歌,让她在有生人的地方不要轻易开口说话。
念歌是个极乖巧的女孩,不像栾宇生性喜闹。她恬静极了,每日只知缠着楚衿,与自己的娘亲亲近。
如此一来,可急坏了玄珏。
好容易养大了栾宇不那么缠着自己的娘亲了,这下又蹦出来了个小女儿。
她每夜都得楚衿陪着她睡才肯安枕,那她母女二人睡在榻上了,让自己睡哪儿?
这已经是玄珏打地铺的第十六个日头了,他睡在硬凉的地板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皎白月光,渐渐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你说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就躺在自己身旁,自己却连动静都不敢发出来,这得多憋屈呀......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丝毫没有睡意,耳朵竖起来听着榻上传来的动静。
楚衿轻轻拍打着念歌的后背,唱着童谣哄她入眠。
玄珏听着念歌的呼吸声一点点沉下去,楚衿拍打她后背的脆声也渐渐弱了许多,于是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衿儿,女儿睡着了吗?”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念歌奶声奶气的笑声,“爹爹每天晚上都要问娘亲女儿睡着了没有,是等着女儿睡着了和娘亲还有事要做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玄珏脸一下就红了,“谁......谁教你说得这些浑话......”
楚衿被这父女二人逗得发笑,“念歌说得事和你说得事恐怕不是一件事吧?皇上为何觉得念歌说得是浑话?”
得,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哪里还有自己插嘴的份儿?
玄珏气扑扑地将被衾蒙在了头上,转身装睡。
嗯,她应该看出来朕生气了吧?
自打念歌出生以来,她还没亲亲朕抱抱朕呢,那温柔都留给女儿了,朕这么委屈她看不见吗?
还真看不见。
楚衿哪里有那闲心去管玄珏是睡觉了还是在生闷气?
见盖好了被衾翻过身去还以为是他乏了歇下了,于是搂着念歌甜甜入了梦乡。
照顾孩子本就是劳人的事,白日受了累,到夜里放松下来睡着后总会发出轻微的鼾声。
就是这一声声细若蚊嗡的鼾声砸入玄珏耳畔,令玄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完了完了,他失宠了......
熟悉玄珏的人都知道,这皇帝哪儿都好,除了抠门和爱吃醋。
抠门抠起来那是什么门都抠,吃醋吃起来那也是什么醋都吃。
好容易栾宇不粘着楚衿了,又换念歌分走了自己媳妇的爱,玄珏如何也想不通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其实这些也怨不得他,他是真龙,本身和凡人的思想就不一样。
真龙之子,多是自诞育后就自行修行,甚少有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在他眼里,念歌与栾宇根本就不需要楚衿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真正需要照顾的,是他这个‘巨婴’才对。
为了阻止自己的‘宠爱’被念歌分走,玄珏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他跑到张太后宫里去以请安为由,旁敲侧击的让张太后将念歌接回仙寿宫住两日。
张太后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苦笑道:“母后也想同公主亲近亲近,可有什么法子呢?这两日腰疾犯了,赶着天儿湿气重,青竹一日两次拔着火罐也收效甚微。自己这把老骨头够顾不过来了,哪儿还能帮皇帝你带孩子?”
听闻张太后犯了腰疾,玄珏有些发急,情急之下斥责了青竹两句,“母后病着为何不同儿子讲?”
青竹有些为难地看着张太后,张太后道:“是哀家让青竹不准将这事儿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太医又不会医病,告诉你这事儿反倒要连累你挂心。”
“谁说儿子不会医?”玄珏行至张太后身后,将右手手掌摊开轻轻按压在张太后的后腰上。
有源源不断的暖流顺着玄珏的掌心涌入张太后的后腰处,不过须臾的功夫,她便能直起腰杆来活动自如,浑似个没事儿人一样。
张太后与青竹欣喜之际,玄珏则拍了拍手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往后母后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来寻儿子比寻太医要顶事的多。”
陪张太后用过了午膳,见她腰疾好了也再没理由推脱玄珏的提议,可她却浑然不提要接念歌入仙寿宫的事。于是玄珏道:“母后偏心。”
张太后放下手中的骨筷,奇道:“哀家就你一个儿子,哀家偏心什么?”
“栾宇自诞育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母后宫里养着的,如今念歌都满月了,母后您就去瞧过她两次。可不就是觉得念歌是个女孩没有男孩金贵,所以不那么上心了。”
玄珏这么一说倒将张太后给逗急了,“胡说八道。哀家是女子,皇后也是女子,女孩自当比男孩金贵,哪里有男重女轻这样的说法?原先哀家见你们一家四口住在凤鸾宫和朝阳宫里头其乐融融的不想打扰,今日皇帝既然这般说,可就别怪哀家霸着你和皇后的闺女喽~~~”
不怪不怪,您老使劲霸着~~~~
听了张太后这话,玄珏心情大好,甚至还想再多吃两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