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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马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隋唐野史发烧友算是白当了。
而王高田三人搞的这个血祭也实在有些无厘头。
按正史中记载,王威和高君雅其实是自己透过蛛丝马迹猜到李渊要造反的。
说蛛丝马迹不大准确。
李渊想造反的事情,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王威和高君雅,一个能当到郡丞,一个能做郎将,搁到现在,一个相当于地委副书记。一个相当于地级军分区副司令,官不算小,肯定不是傻子。
大业十三年,周围的同事们都是一副不把大隋皇帝当盘菜的样子,见到李渊却是溜沟子拍马屁,一个比一个勤快。
王威和高君雅在这种大环境里面明显遗世独立、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李渊正在募兵。募兵是为了对付在前不久在马邑举旗的反骨崽刘武周。
但李渊募兵的规模太大了,对付小小一个刘武周根本用不着。
尤其值得怀疑的是,李渊把招募来的军队交给了三个人管理,其中两个是逃避兵役的罪犯。这摆明了视大隋律法于无物。
总而言之,王威和高君雅早就处于“众人皆醉我独醒”,或者说是“众人皆醒我独醉”的状态了。
可舞马眼前见到的情形是,王威和高君雅是靠着田德平的献祭,几乎榨干了舞马的血肉和精气,才确定李渊要谋反的。
这俩货还打算再搞一次祈雨献祭,把舞马的精气彻底榨干。实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特么的,关于祈雨,正史里也不是这样讲得啊。
唐书里说,晋阳地区旱了几个月。所以要搞一个祈雨大会,王威、高君雅就是打算在祈雨大会上搞搞埋伏,干掉老李。
史书里可没说什么献祭的事情。
所谓的祈雨大会到底没搞成的。否则,李渊的皇帝也做不了。
至于没搞成的原因,是因为王威、高君雅这边出了个内奸,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官——晋阳县晋阳乡乡长刘世龙。
想到这里,舞马精神一振。
这位乡长大人也该出场了。
基层干部就应该多跑腿,多露脸,才能贴近群众嘛。
最主要的是,刘乡长再不出场。别说李渊,舞马自己也要准备去见马克思了。
舞马正寻思着,又听见了田德平的声音:
“两位留守,不知祈雨大会的地点可否拿定了,卑职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舞马听了心中稍作安定,连地方都没选好,那么献祭的事情且得墨迹一会儿。
王威道:“我和高郎将先前正因此事而争论。现今可选之处,一是晋祠,二是位于晋阳乡的祭坛。”
“当然是晋祠,”高君雅说道:“晋祠连接气脉,上达天听。在晋祠求雨,天神方能听得见黎民呼声,降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王威气得手发抖,这个高君雅,动不动就说什么求雨下雨,什么黎明百姓,完全抓不住重点,
“我们筹备祈雨大会当真是为了求雨吗?我们要杀李渊的!
自然是何处条件便利,就选何处。晋祠主事与李渊亲近,其余人等也未曾拉拢过来。旦要动手,便需重新调配人马,暴露的风险极大,一旦事发我们统统完蛋。”
高君雅却说道:“献祭活人,本就是伤天和之举,唯有对老百姓多做些好事实事,方能心安理得,也好抵消罪业。
你不把良心踏实了,老天岂会叫你如愿?
再者说,晋阳乡也没有我们的人罢?”
“如果老天能看到良心,李渊的脑袋早就被砍掉了!”
王威手指朝天,见高君雅不再说话,半晌放了下来,接着说道:
“万事全凭想办法,没有我们的人那就发展一个——我今日特意邀请晋阳乡长刘世龙来此,便是为了商议此事。”
舞马隐在王威身后不远,听见刘乡长终于要来,暗自致谢王威全家老小。
“这……不大妥当吧,”
田德平说道:“我等商议之事,牵扯实为重大,又担着众人身家性命。谁晓得这位刘乡长是不是李渊的人——”
王威道:“现在晋阳上下,到处都是李渊的眼线,人人口中不加遮拦。谁跟李渊一条船上,再明显不过。唯有这个刘世龙,我接触过几次,为人正派,对圣上也是忠心耿耿——我明里暗里试探过,笃定他是个可以拉拢的人。”
田德平道:“李渊现今势大,刘世龙就算衷心我朝,也未必敢与他作对。”
“扫逆功大,直达天听,”
王威拱手朝着大兴的方向,笑道:“事成之后,飞黄腾达,千古流芳,不怕刘世龙不动心。田参军不就是因为这般,才加入我等之列。”
田德平连连摆手,“卑职只想对主君尽忠——”
话没说完,忽然想起怕王威做人太实诚,恐怕真的以为自己视功名前程为粪土,忙补了一句:
“当然,平叛事成之后,大人提携一二,自然最好的。”
高君雅对这俩官迷的虚与委蛇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冷声提醒道:“也不知李渊这条河,我等能否趟过去——
无论如何,不能不防着刘世龙与李渊暗中勾结。”
王威抚须,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便沉吟不语。
“这个好办,”田德平说道:“等刘世龙来了,我们先不说祈雨杀李之事。不妨言语试探一番,看看刘世龙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愿意尽忠主君,再做定夺如何?”
王威笑道:“你真是个机灵鬼。”
舞马听了,心中暗道:这仨儿忠臣会不会当官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很傻的。刘大乡长基层出生应该八面玲珑、听风见雨,千万要把这仨兄弟的真话套出来啊。
正寻思着,外面守卫通传已到——
晋阳县晋阳乡乡长刘世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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