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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的人?师旷冶眉头皱的更紧,在孙耀宗被杀报案时,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锁消息,东厂的人是怎么知道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少卿大人,来人是曹督公。”禀报消息捕快特意加重了曹督公这三个字,证明东厂的人此番来者不善。
大理寺和东厂之间的恩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不能说完。
作为大理寺少卿的师旷冶是不喜曹醇的,但作为朋友,他很愿意和曹醇促膝长谈,他甚至感叹过若是曹醇不为阉人,定是一顶天立地的伟男子。
但,可惜了,可惜了,曹醇站的位置终究会和他有罅隙。
晚间的风有些大,曹醇身上披着一件狐裘,他怀里还抱着一只铜钱花纹的狸奴,左右跟着几个内侍,后面则是一大群东厂的番子,乌泱泱的站在大理寺外。
“曹督主。”师旷冶拱手道:“不知曹督主夜访大理寺有何贵干?”
“咱家来干什么,师少卿难道不知道吗?”曹醇的声音尖细,尽管他刻意控制但依然十分刺耳:“入夜十分,万岁正准备就寝,忽闻教坊司命案,遂派咱家前来协助大理寺找出真凶。”
师旷冶心中不由得冷笑,已经入夜时分了,万岁忽闻消息?这其中没有曹醇的手笔他是万万不信的。
“那就有劳曹督主了。”师旷冶将曹醇让进屋内。
曹醇半只脚还未踏进屋子里,他怀里的狸奴突然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挣扎着从曹醇的怀里一跃而下,矫健且迅速的窜进了后院。
“养不熟的畜生。”曹醇哂道:“让师少卿见笑了。”
“无妨。”
跟在最后的斐乐立马横眉怒斥道:“没看见督主的狸奴跑了,还不去追!”
番子们得了令,随即涌入后院,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迅速了,让师旷冶连说不妥的机会都没有。
东厂蛮横不讲理的作风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师旷冶见说不通,他使了眼色让身边的应捕立即通知后面的人,切记不要让东厂的人进到牢房里去。
番子们动作矫健,窜进后院以后就如同往日抄家一般,挨个屋子挨个屋子的翻过去,就差牢房没有查看了。
“督主,狸奴跑进了牢房。”有番子来报。
“何不寻来?”曹醇声音微怒:“那可是贵妃娘娘赏赐的狸奴!不得有任何闪失!”
来报的番子磕绊道:“大理寺的人...不让进。”
曹醇此番说出的这些话都是指桑骂槐说给师旷冶听的。
于是他微转语气道:“师少卿,贵妃娘娘赏赐的狸奴不慎窜进大理寺的监狱,还望师少卿能允咱家手下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进去寻找一二,猫儿丢了是小,若是贵妃娘娘怪罪下来了,可就不好办了。”
师旷冶面上带笑,心里却不由得骂一句老狐狸:“贵妃娘娘赏赐的狸奴自然不敢怠慢,我叫手底下的应捕们已前去寻找,曹督主请放心。”
一来一回两个人机锋不断,现场气氛一度陷入冷凝。
直到有应捕匆匆来报:“少卿,督主,那狸奴找到了.....但...”
“怎么了?”师旷冶耐心问道。
“那狸奴缠着一位公子,使尽办法,我们都无法将其抓住。”
曹醇笑道:“师少卿,看来此事还需咱家亲自出马。”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师旷冶如果再拒绝,他就是不识好歹,东厂虽然不能把他们大理寺怎么样,但少不了以后办事给他们下绊子。
于是师旷冶拱手做延请状:“曹督主请。”
*
江半夏原本缩在角落里打算休息片刻,好攒足了精神明日应付师旷冶那难缠的男人,结果正睡得迷迷糊糊间,怀里突然多了一摊毛绒绒的东西。
借着窗外不太明亮的月光,她看清那摊毛绒绒的东西是她前些日子养的狸奴,半月没见小狸奴长大了很多,它身上的铜钱花纹也变得清晰起来。
喵呜喵喵~
小狸奴对着江半夏又是叫又是撒娇的,用它毛绒绒的脑袋不停的在拱江半夏的手,示意她帮忙挠痒痒。
江半夏拍了拍小狸奴的脑袋,就伸手去帮小狸奴顺毛,正挠着舒服,突然过道出现了光,几个应捕走了进来。
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嚷嚷着:“呸,东厂那阉人欺人太甚,不就是一只破猫,也要大动干戈。”
“可不是嘛。”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小狸奴发出呲牙的叫声,整个毛绒绒的身体弓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活像一只小怪物。
江半夏看了眼地上的发狂的小狸奴又听那几个应捕在讨论东厂,她心里有了底,曹醇那老狐狸应该是来了。
“嘿!小畜生在那里!”应捕们闻声冲了过来,但小狸奴似乎是在逗这些应捕们玩,一会儿上窜一会儿下跳,这些人根本逮不住它。
不到一会儿应捕们不光没有抓住小狸奴反而各个脸上都挂了彩。
最终只能出去寻人来帮忙。
小狸奴见陌生人跑了,又一溜烟的钻进江半夏的怀里,像是依恋母亲一样,又是撒娇又是舔她的手心,最后玩累了露出毛绒绒的肚皮给江半夏摸。
......
“大人小心。”
走在前面的应捕们用火把逐个将墙上的油灯点着,此时牢房里睡得再沉的囚犯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惊醒了。
他们大部分人麻木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也有少部分人挣扎着喊冤。
曹醇不耐道:“聒噪。”
跟在他身旁的斐乐立马亮出刀来,吓得一干囚犯缩了回去。
“督主,那狸奴就在前面。”引路的应捕谄媚道。
随着四周油灯的点燃,江半夏明显觉得暖和了起来。
她坐直身子,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
“是这里?”曹醇停下脚步,用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江半夏。
躲在江半夏怀里的小狸奴探出头害怕的喵呜了一声,竟顺着她衣襟钻了进去,任凭她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一直跟在曹醇身后的斐乐想起那天曹醇对他说的什么人养什么猫,他再看江半夏,又想起今晚的事情,不禁了然。
“咱家的猫似乎很喜欢你。”曹醇不紧不慢道:“叫什么名字?”
江半夏拱手回道:“小人半夏。”
“在锦衣卫任职?”曹醇的视线扫向江半夏腰间挂着的腰牌。
“是。”
两个人分明认识却装作第一次相见,演的像模像样,丝毫不露破绽。
让跟在曹醇后面的斐乐不由得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