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夫人们(第1/1页)锦衣卫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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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江兄解围。”杨一清拱手道谢,要不是江兄挺身而出,那棍棒落在他身上,就得要去他半条命。

    “应宁兄不用客气。”江半夏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今日之事不论放在何人身上我都会挺身而出。”

    “江兄之节犹如昂昂之鹤。”杨一清叹道:“如今朝中要是多几个像江兄这样的人,何至于乌烟瘴气。”

    面对这样的赞美江半夏笑而不语,她出手搭救杨一清纯粹就是想拉拢。

    “官场上尚有官官相护,离开了官场这些二世祖们竟也逞着祖宗的威风鱼肉百姓。”杨一清愤恨道:“真不知这天下公道何在?”

    “公道自在人心。”江半夏指着心的位置道:“想要改变这一切,单凭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这天下要变的太多。”

    “是呐。”杨一清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读书人读书,为扬名立万之人有、为光耀门楣之人也有,但为匡扶天下之人少之又少。

    即使如此,杨一清心中还怀着最初的本愿,他愿为大铭朝流尽最后一滴血,拼尽最后一丝力。

    ...

    殷老夫人举办赏花宴也只是个由头,她是想趁着这次赏花宴为家里的宝贝孙子殷平夷寻一个可心的媳妇,赶紧趁这两年抱个重孙子。

    可左右都寻找不到殷平夷,殷老夫人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娘,那皮猴指不定窜到哪里玩去了。”殷平夷的娘崔氏讨好道:“娘要是看上哪家姑娘直接给平夷定下来就成。”

    丈夫早逝,崔氏在府上完全没了依仗,年轻的时候看婆婆和小姑子的脸,等殷平夷大了点,又要看公公的脸色,总训斥说她慈母多败儿。

    可是她败的儿吗?分明是这个儿子她说不得也骂不得。

    殷老夫人冷哼一声,将拐杖拄的咚咚作响:“你这个当娘的明知道今天要为平夷相看妻子,竟也随着他胡闹!”

    “媳妇知错。”崔氏立马低头认错,这种事情她即使狡辩了也无济于事,老夫人舍不得说平夷就会将怨气撒在她身上,还不如早点认了错,省的后面又说她不孝顺。

    崔氏如同面人般半点没有气性,殷老夫人说了两句深觉无趣,就拄着拐杖吩咐贴身的丫鬟将她扶出去。

    果然要为平夷找一门好媳妇还得靠她自个出马。

    时至中午,殷府的厨房做了些应景的小食,让客人充饥有余也能感受到赏春的雅趣。

    容貌姣好的侍女拖着玉色的盘子,里面盛着玉兰花馔,光是闻味就觉得清香扑鼻。

    “这个必须得尝一尝。”谢绯拾了筷子道:“苏州人称玉兰为“薄命花”,到了春天会炸‘薄命’,想必这玉兰花馔是殷阁老从老家请来的厨子做的。”

    听说好吃,陆荇当即捏了一块玉兰花馔塞进嘴里,炸脆的玉兰花瓣,入口芳脆击齿,十分清爽。

    “唔,好吃。”陆荇忍不住亮了眼,他道:“吃这味儿,应该是正儿八经的苏州厨子。”

    “那是自然。”谢绯摇着扇子,表示陆荇品味不错。

    后面又呈了几道时令菜,是按人头供给的,每碟菜分量都恰巧能吃一口,味道十足鲜美又引人留恋。

    谢绯与陆荇两个人酒足饭饱后靠在椅子上抓了把葵花籽,一边听戏台上江南风味十足的折子戏,一边抖着腿讨论着屏风后面来了谁家的女眷。

    “我说陆荇,你要是想一探究竟,不如自己穿了女装混进去。”谢绯打趣道:“这样,总比你猥琐的趴在这里强。”

    “谁,谁猥琐了?”陆荇梗着脖子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屏风上挪开:“我就是看这素纱屏风忒好看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谢绯一吐瓜子皮:“别狡辩了,我看你眼睛都黏到上面去了。”

    “瞎说。”陆荇一扭头端了起茶杯灌了起来:“咦,怎么半天不见江夏那小子回来,上厕所也不至于要用个把时辰吧?”

    陆荇胆子也变大了,表哥也不叫了,直接叫上了名字。

    “要不我们去找一找?”谢绯出主意道。

    “也好。”

    两个人左思右想,等真要起身起寻江半夏时,就看到她人从远处而来,后面还跟着个杨一清。

    “久等了。”江半夏落座在陆荇对面,她道:“路上耽搁了些事情。”

    “我们在这里听戏,也没等多久。”

    谢绯叫了一旁伺候的婢女再去拿一份吃食,他道:“小表弟一定要尝一尝殷府的吃食,正宗苏州厨子做的。”

    几个人推杯换盏又聊起了一些其他雅事,赏春赏景本身也就是有钱闲人做的事,最多再听个折子戏。

    台上从游园惊梦唱到西厢记,将少男少女们的心悸之情唱的婉转瑰丽,唱到情深时,竟有人跟着落了泪。

    女眷那边迎来了殷老夫人,作为组织这场赏春宴的主人,殷老夫人很自然的坐了主座,她下手除了坐着崔氏以外,剩下的全是京都里有名的贵妇诰命。

    “今个儿怎么不见幼媛那丫头?”殷老夫人心中其实很想与太平侯家结为亲家,张幼媛京都双姝之一,要名声有了要出身也有了,配她孙儿正好。

    况且一个破落的侯爷能攀上他们家已是顶好的姻缘了。

    “前些日子太平侯被皇上派去东北抵御俺答,幼媛也到观音寺为她的父亲祈福去了。”坐于右手的诰命夫人回道:“老夫人难道没有听说?”

    殷老夫人回过神,好似听过这样的消息,但她记不太清楚了,毕竟像太平侯这样的破落侯爷,没什么实权,很难惹人注意。

    她咳嗽了一声,又细细的与周围的诰命们互相交流着消息,今日能被殷老夫请来的诰命夫人,她们的丈夫在朝中都是站在殷阁老这边的。

    “卫夫人,今日竟也来了?”底下的诰命夫人们用扇子捂着嘴十分惊讶道。

    别看她们只是一群内宅里的女人,但她们之间的消息却是传得最快,这些夫人们的交往关系最能体现当下朝局的变化。

    你要是看谁家的夫人不再出席别家的花会、茶会,就证明朝局马上要变了。

    吏部尚书卫贤的夫人今日能出席殷阁老家的赏花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夫人们纷纷上前去探卫夫人的口风,想着回去将这个消息说给自家的丈夫听,好让他们提早做个准备,免得站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