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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大怒,殿内宫女、太监下意识缩下脑袋,李君羡也低头不语。
“陛下想如何处置他?”
长孙皇后不甚在意,反而笑问道,她是李世民最亲近之人,最懂得李世民的心思,看得出来陛下并未真怒。
她知道,陛下颇为欣赏房遗爱。
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重罚于他,不然上一次房遗爱拿他名头,给酒楼宣传的时候,早就把他给办了。
听皇后这么一说,李世民也笑了起来,“房遗爱此子确实有才,就是这性子太过疏懒,好几次辞官不任……”
“此次春耕他立了大功,朕打算让他去司农寺,做个宫苑总监,看他在朕眼皮底下,还如何偷懒,哈哈……”
对于房遗爱,李世民算是拿捏得很准。
对房遗爱来说,打骂受罚,都不及让他当官来得难受,朕还就非要让他当官不可。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也觉得房二郎有趣,别人巴不得官越高越好,他倒好,多次辞官不任,只是为了偷懒而已。
挥手让李君羡退下,夫妻二人说些体己话,“马上就是上巳节了,带上长乐、高阳、雉奴他们,到骊山游玩一下可好。”
“臣妾提前安排。”
对于一家人出游,她自然不会拒绝的,主动将琐事承担下来。
……
房遗爱并不知道,自己快乐自由的日子不多了,虽然春耕已经结束了,不过他依然住在庄上,没有准备搬回城里。
回到农庄,农户们开始修建学堂。
位置就在骊山上,房家的封地,包括一部分骊山山头。
本来,庄子周围是大片的农田,地方宽裕得很,但这田地十分肥沃,农户们不舍得用啊,虽然会费更大的劲,但他们还是选了山上。
庄稼人家,最不缺的就是把力气。
学堂关乎着孩子们的未来,农户的自然是不敢马虎,占地面积很大,能供全村数百孩子读书。
山上植被清除干净,便动土开始建地基,大家都是牟足了劲干。
房遗爱准备一步到位,建一个现代化的小学,如此一来,桌椅板凳、黑板、粉笔都需要提前做准备了……
黑板,他本来打算用石灰的。
上一世读书的时候,有学过石灰的配方,但不知是比例不对,还是温度掌握得不好,烧出来的总是不达标。
交由工匠继续试验,将来总会有用上的时候,他则采用了笨办法。
石匠们打磨一块平滑的大石板,上面用墨水涂黑,用起来绝对没问题,就是有点费时费力。
不过与学堂一起动工,等学堂将建成之后,也该生产出足够数量黑板了。
一时间,房家庄忙得热火朝天,宛如一座火热的工厂。
李泰宛如找到玩具的孩子,对这些新奇的东西,颇为感兴趣,每天乐不思蜀。石灰烧制他不知用处,但就是觉得神奇,一直有跟踪观察。
黑板的发明,令他看到了智慧,一个方式的改变,解决了授课难的问题,且能够反复使用。
他有试过,无论写多少次,字迹依然能十分清晰。
粉笔他玩了好几天,到哪里都要画一画,好好的一个院子,变成了他的涂鸦作品,被房遗爱罚着跑了二里地,整个人才安生下来。
……
忽然一日,李世民一道旨意下来,房遗爱成了骊山宫总监。
从五品的官职,长孙冲、程处默那叫一个羡慕,但是再看房遗爱,一下干什么都没力气。
苦逼地去上了两天衙,发现并非没有空子可钻,李世民远在长安,骊山宫的情况他也看不到。
所以,他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乐得清闲。
刚好,离得农庄又不远,他赖在农庄宅子上,这下反倒闲了下来。
农庄学堂的事也不管了,没兴趣啊,不过该安排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该出的钱也出了,也不用他操什么心了。
他每天躺在太师椅上,吹吹风,喝喝茶,调戏一下美女,写写书。
说到茶,算算日子,派去买茶山的人,应该快要回来了,马上就有新茶喝了,清茶的香味令他神往,总算不用再喝茶叶沫子。
美女自然是巧儿和雪云,二女风格各不相同,眼前走来走去的,很是养心悦目。
至于写书,也并非他自己动笔的,由他口述李泰持笔,弟子孝顺嘛没办法,反正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值得一提的是,一年级数学教案,已经准备出来了,薄薄的一本小册子。
李泰的学习能力,的确不是盖的,一边抄书一边学,有什么不懂的问一下,等书抄完,上面知识差不多也就懂了。
想到日后学堂学生,被数学折磨的样子,李泰嘴角不禁往上翘,反正他是已经学完了。
房遗爱的一句话,宛如一盆凉水浇下,浇得他透心凉,“青雀切不可自满,这只是最基础的知识,连入门都算不上呢。”
李泰脸色立马又垮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掉入了陷阱,一个没有尽头的陷阱,似乎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师父,您不是说,教程要人手一本吗?是否需要找雕版师傅?”李泰不想讨论这个,岔开了话题。
唐朝已有雕版印刷了,不过房遗爱要做的是,把活字印刷术搞出来,往后怕会写不少东西,刊印是个大问题,总不能一版一版的雕吧。
“不错,但不只要找雕版师傅,你去找位陶匠过来。”房遗爱嘱咐下去。
“师父找陶匠做什么?”
李泰不明所以,房遗爱回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没有再多问,很好地执行命令,不多时,两个工匠就过来了。
二人名字也有意思,有着一股朴实味道,陶匠名叫陶七,雕版师傅叫刁三。
“刁叔,你在陶泥雕字没问题吧。”
“陶泥松软更加好刻,自然没有问题。”
听了他的回答,房遗爱点了点头,继续提要求,“好,你把字分开一个一个地刻,每个泥块要保证同样大小。”
“这样时间要久一点,少爷不急着要就行。”
“好,你慢慢弄,我不急。”房遗爱说完,看向陶匠师傅,“陶七叔那些字,烧制陶器不难吧?”
“小老儿就是做这个的,自然不在话下。”
“得确保不变形。”
“一定不让少爷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