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捞上来个醋碟(第1/2页)拼搏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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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吕冬数次惊醒,好在要命的紧急锣没再响过。

    心里有事,不到五点钟,吕冬就爬了起来,在老屋院子里砰砰打起沙包。

    他不会专业的东西,纯粹是王八拳,权当锻炼身体。

    打了会沙包,简单洗漱过,吕冬找个马扎,坐下思考起来。

    从前天晚上重回九八开始,就忙着抗洪,很多事来不及想。

    尤其关于未来。

    曾经那一世,98年以后很长时间,吕冬过得浑浑噩噩。

    在街面上混过,沉迷过网络游戏,挣到的钱仅够维持生活,时不时还要老娘和堂哥帮助,直到2010年之后,才醒悟过来。

    不能再走老路,要致富!

    幸福有多种衡量标准,富裕是基石。

    但这两年具体有什么机会,吕冬稀里糊涂。

    真正印象深刻的也就是大学城。

    想要做什么,必须先实地调查看看。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再就是钱。

    社会很现实。

    家里不用指望,吕冬不问也知道家里情况。

    今天7月12号,刚交完公粮不久,果园还没下苹果,家里连500块钱都不会有。

    果园二十多亩地,又不产粮食,公粮也是暂借的,等下果子卖掉再还账。

    公粮不能拖欠,否则后果严重。

    老娘这一辈子不容易,不能再给她增加负担,十八岁的成年人,该自己扛的事就要扛起来。

    大伯那边,这些年的帮助数也数不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即便血脉至亲也不能理所当然。

    未来还是要靠自己去闯,去努力,去拼搏。

    小人物努力拼搏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努力拼搏连成功的希望都没有。

    现实情况摆在这里,人穷,周围也是一帮穷人,谁能帮谁?

    在农村,有太多人光是维持基本生活,就累到筋疲力尽。

    最紧要的是先养活自己,挣到一笔起码立足的钱。

    这才是现阶段最切合实际的目标。

    说到底,钱是最基础的!吕冬满脑门都是要赚钱。

    锁门去果园吃早饭,吕冬中间又上河堤看了眼,经过一晚上时间,水位比最高时下降两米有余,快要与河堤外的道路持平了。

    这次洪水即将结束,只要上游不再突降暴雨,基本不会出问题。

    早饭是清汤面,清水煮的面条,以酱油、老醋和香油作为调料,放上香菜末当青头,简单方便。

    吕冬吃面条的时候,胡春兰在旁边开始例行唠叨:“我一早去村里换面条,听说部队下午要走,人帮咱这么大忙,咱家果子和种的丝瓜、黄瓜啥的又没熟,也没啥送的。冬子,去找你七叔借网,看能不能打几条大鱼送给部队。”

    “嗯,我吃完就去。”吕冬往骨灰堂东边扫了眼,那边堆着麦收后剩余的成捆麦秆,旁边开出的临时菜地里,丝瓜和黄瓜刚往上爬秧。

    家里也确实没啥能拿得出手的。

    总不能送麦秆?部队又不是造纸厂。

    这次水大,水库里的鱼,不知道顺水下来多少。

    吃完早饭,吕冬回到村里,找七叔借渔网,进门吓了一跳。

    七叔拄着铁锨,七婶抱着鱼叉,两口子正在院子里对峙。

    堂屋门口,竹椅子上坐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不断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兴致勃勃看大戏。

    “咋了?”吕冬头疼:“这又咋了?”

    虽说属于七叔七婶日常开战,但这明晃晃的鱼叉着实吓人。

    七婶个头不高,人精瘦,收起鱼叉拄地上:“冬子,来了。”她指着七叔,几乎跳脚:“你来评评理,大早晨就喝酒,这一天还能清醒?”

    吕建仁伸着脖子:“不喝点能有劲干活?说你没见识还不承认!”

    吕冬这才看到,院子西边厨房门口摔了个瓷葫芦酒瓶,旁边有棕色酒盒子,从他这角度看过去,正好能见到盒子上的名句。

    “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

    青照酒。

    “七叔,昨天不是说打渔吗?”吕冬也不劝架,这两口子整天闹,劝也没用:“走,拿上两张网,咱一起去!”

    又对小男孩说道:“钉子,去哄哄你妈!一会给你逮鱼吃!”

    “不好看!”钉子吃着花生米进堂屋:“没打起来……”

    吕建仁扔下铁锨,喊上吕冬取了两张渔网和几个自制水袋,直奔北边河堤。

    俩人选了前晚差点决堤的那段河道。

    上了三角大坝,吕建仁常年打渔逮兔子,经验丰富,指了下北侧的平缓区:“这地水流慢,绝对有鱼!网空没事,等等再下。我往北去,你在这。”

    吕冬低头看了眼,水位下降明显,北边无数沙袋堆成斜坡,完全看不到里面的铁鸡笼。

    岸上基本空了,灯和线缆应该让铁叔收了回去,光剩下两根长竹竿。

    平缓区里不少水葫芦,等吕建仁去了北边,吕冬拿来竹竿,将水葫芦挑走,竹竿下水一动,有东西噗通跳出水面,看上去不是鲤鱼就是草鱼,个头还不小。

    可能水葫芦上蚂蟥太多,吕冬取回竹竿,带上来两条小指头大的。

    吕冬用千层底蹬下来,踢到太阳底下暴晒。

    据说早年间闹饥荒的时候,村里人将这玩意晒干做熟当吃食。

    比起穷到吃大闸蟹的那些地方,更为艰难。

    吕冬顺好渔网,耐心等,刚挑走水葫芦,可能惊动了水下。

    水非常浑浊,看不清下面是啥情况,等了七八分钟,吕冬站起来,撒出了网。

    虽然从十二三岁开始,他就跟着七叔撒网叉鱼,但回来后还没碰过,这一网没完全撒开,准头还算不错,渔网落在平缓区里。

    等网沉底,吕冬抓住拴在手腕上的绳子,缓缓往上拉网,绳子绷紧之后,手上的感觉告诉他有货!

    渔网一尺一尺拉上岸,出水的瞬间,吕冬眉毛挑起,夹杂在铅坠之间的,是鱼!

    吕冬提网上岸,开网捡鱼,先扔夹带的石头和垃圾,再拿鱼。

    最大的是条草鱼,手掂可能二斤多;有两条黄色的嘎牙鱼,身侧背上有三根尖刺,扎一下非常疼。

    再就是几个蚂蟥。

    吕冬把鱼装进水袋,蚂蟥扔堤上接受阳光洗礼,两个水袋丢坝南侧水里,水袋的绳子拴在堤外侧树上。

    顺好网,坐在坝上,又等了起来。

    两个巡河的兵哥哥这时走过来,看到吕冬打渔,好奇停下。

    其中面庞黝黑的一个,用脚碰了碰暴晒中的蚂蟥,随后又蹲下来拿起看了眼。

    吕冬笑着打招呼:“兵哥哥好。”

    这比较新奇的称呼,让两位兵哥哥笑了起来,礼貌回道:“你好。”

    面庞黝黑的那个带着南方口音,问吕冬:“晒干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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