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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清算了第一笔业务,十万块利润揣在兜里,竟然生出一种满足感。
钱虽不多,却是辛苦得来的,还了所有欠款,真有一种无账一身轻的感觉。
这十万块,不仅仅是第一桶金,而是和过去的彻底了结。
代表着他放弃安逸的生活,投入到商业战场。
另一边,关煌在淘宝、京东上放开“天河”路由器的销售,同时加大广告投放。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尝鲜。
薅羊毛,永远是人抗拒不了的冲动。
很多人信奉的是只要我跑得快,骗子也追不上我。
“0元购机”这种事,需要一定时间的积淀,毕竟信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现在只有十几个订单,关煌一个人就可以忙过来,联系了几家快递公司,选出最为便宜的那个,开始发货。
如果把这个比作一片草地,生意就是在草地上养羊,必须要有第一只羊。
如果这一只羊能够草地上活下来,玩得很好,那么证明草地就是没问题的,可以引入更多的羊。有了第一批作领头羊,其他人不自觉地跟进来吃草。
一只头羊可以管一大堆羊,只要有头羊,羊群就可以聚集,规模效应就来了。
忙完快递,关煌和董律师约好,赶到他的律所,金健,一个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特色的小律所,所有职工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人。
“什么,十万?你疯了吧?”
老董一听,急得要跳起来。
关煌毫不在意:“淡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是不是签了风险代理,我给你说这是违法的。”
“我连这点都不清楚吗?放宽心,肯定是合法合规,再说了,我大好前程用得着去骗他们吗?”
听到这里,老董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关煌既然跟着胡志国律师,不用干这些杀鸡取卵的事,安安稳稳熬上两三年,就走上正规了。
“我想不明白,你如果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么高的收费?”
“你呀”,关煌笑笑,不把老董的好奇心打下去,接下来事情不好办,
“我先不说别的,专业能力上,你觉得自己怎么样?”
老董笑了,你这是找死啊,我水平再差,也比你一个实习生强。
“这样吧,手上有没有案件?你拿出来一个,咱俩说说?”
“行啊”,老董好胜心起来,拿出近两个月来,接到的唯一案件:
王某某故意杀人案。
王某某,女,无业,因丈夫出轨健身教练,一气之下,从家里拿出一把匕首到健身会所将被害人刺死,后滞留现场,被办案民警带走,根据事后讯问,王某某表现出轻微的精神性障碍。
“董律师,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
“案件事实比较清楚,被告人当场被带走,定罪上没有问题,为她辩护,只能在从宽处罚上下功夫,她的从宽情节目前有自首、精神性障碍、被害人过错,攻克这几点就没什么大问题,接下来的重点我放在两方面上,一个是做精神病鉴定,另一个是找被害方家属调解。”
董律师说完,得意地看了关煌一眼。
看你小子还能说啥,把我的话重复一遍,丢不丢人?
因为案件简单,基本上套路都是这样,不可能找出什么新意、亮点。
关煌笑了笑:“大体上差不多,所有关键都说到了。”
董律师心想“这么快就认输了?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垃圾!”
只听关煌继续说道:
“你觉得这个案件能不能判死刑?”
董律师迟疑:“不能吧。”
关煌没给机会,开始论述:
“国家的死刑政策是当宽则宽,当严则严,对于因恋爱、家庭、婚姻、经济纠纷等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的犯罪,因被害方过错或者基于义愤或者具有防卫因素的突发性犯罪,应酌情从宽处罚,你觉得王某某符合以上条件吗?”
董律师不由自主的点头。
俗话说杀人偿命,其实在实践中有很大区别。
说简单点,上述事出有因的被告人如果判死刑,和那些天生变态就体现不出差别。
毕竟,从主观恶性、人身危险性、社会危害性上说,社会上一些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暴力犯罪分子,更应该被判处死刑。
关煌:“好,我们既然判断了王某某不可能被判处死刑,那剩下的选项就有三个:死缓、无期、15年,你觉得最有可能是哪个刑期?”
董律师:“无期徒刑吧,毕竟被害人破坏别人家庭,加上有自首情节,判个无期,差不多了。”
关煌点头,同意他的判断,被害人先破坏别人的家庭,确实存在一定的过错,当然只有这点,够不上从轻处罚。
关键在于被告人待在现场没有离开,可以认定为自首,这是法定从宽处罚的情节。
“既然是无期徒刑,那是否是精神病还重要吗?”
董律师愣了一下。
关煌笑了笑,“以被告人的表现,即使真的有精神病,法院采纳的可能性也不高,更何况她这种轻微性障碍,几乎什么也不影响。”
刑法对于精神病杀人的从宽幅度比较大,精神病人犯罪,不负刑事责任,半精神病犯罪,从轻、减轻处罚。
“所以说,做不做鉴定,对于王某某来说,无关紧要。真的是精神病,刑期不会从无期徒刑减为15年,不是精神病,也不会从无期徒刑升为死刑。”
董律师哑然。
关煌得理不让人,继续说道:“在这种案件中,只有一个重点,取得被害方谅解,只要被害方愿意谅解,以被告人的情节,可以争取15年的刑期,如果不能达成谅解,至少是无期徒刑。”
董律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然而还不死心,嘴硬道:“那做个精神病鉴定,即使用不上,也能争取一下同情,没什么坏处。”
关煌摇了摇头,“你这种想法大错特错,如果做了精神病鉴定,只会彻底激怒被害人家属,他们不懂什么从轻减轻,就会想着你意图用精神病逃避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