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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皎洁月色,洒满山岭。
松柏森森的一处山丘上,闻人升和刘巡察站在一起。
他们借着林木遮挡身影,正看着百米之外,另外一处山丘。
林木萧疏,空旷无比,一览无余。
月光中,站着四个人,分成两边,南北对峙着。
北边是一个女人身影,另外一边则是三个人,两男一女。
静谧的山岭,只有虫鸣声。
那些人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
“原来如此。”
三人的那一边,中间有着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人,正在大加感叹着。
“我以前总是觉得奇怪,那些英明神武的皇帝,真的如此怕死?明明知道长生梦是虚幻的,临到死,还是要做无用功,平白落下一个晚节有亏的名声。秦皇、汉武、唐宗……莫不如此。”
“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原来一个人拥有的越多,就越怕死。”
“李士安那个老糊涂,竟然会把你……一个只是有着多重人格的祖传之种拥有者,当成祖传之种能够让人轮回转世的证据,从而拼了老命地想要抓住这根稻草。”
“他都活了两百多岁,还没活够么?”
“可笑,可怜,可悲,可叹!”
“我也是个蠢货,明明对祖传之种再了解不过,明明就知道根本不可能的事,偏偏还要大费周章地折腾出这么多事,平白让许多人看了笑话。”
“不过也不算白费功夫,毕竟能有机会与两个同类结识,也是一件好事……”
白西装男人感叹时,北面站着的女子,面无表情,脸色孤寒。
直到最后,她才开口,清冷的声音,顿时让夏夜生寒。
“说够没有,说够的话,你就可以滚了。”
这个散着长发的女子,月色之下,恍若神仙妃子。
闻人升远远看着对方,颇有些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这个超凡脱俗的女子,就是平时天天扎着麻花辫子,从内到外透漏着土气的魏一晴?
多重人格么?
它的产生,大概与“厄运之种”分不开关系。
孤僻之人,被人群远离的人,总是容易产生心理问题。
白色西装男,闻言笑了笑:“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格,还是那个老实土气的丫头,让人觉得更可爱点。”
话音刚落,他突然脚下一歪,整个人立刻向后一跳,向一块石头落去。
然而新的落足之地,那块坚硬的青石,却突然从中断裂,他再次一倒。
他强行扭转身体,换到一块平地,这才终于站定。
“好厉害,算了,”他再次感叹一句,“另外一个同类,还是下次再见吧。”
“真可惜,你明明和我一样,都有着世代传承的强大力量,偏偏没有和我一样的志向。”
“女人就是女人,整天只会想着那点无聊的男女之事。”
“我倒希望,另外一个同类,在未来能让我得到一些惊喜。”
说完之后,他就向山下走去,身影潇洒,还有功夫向后挥一挥手。
而另外两个人影,紧紧随他而去。
女子看也没看那人一眼,倒是向着闻人升两人的藏身地,看过一眼,然后同样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这时,山坡之下,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
随后就隐隐传来那几个人的声音。
“你们刚刚都看到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今天的月色好美啊。”这是谢燕杰的女音。
“你刚才从山上一路滚下来,速度很快,我们差点都没追上。”这是谢凌辉的声音。
“把刚才看到的都忘了。”
“哦。”
…………
另外一个山丘,闻人升和刘巡察从树影后,走出来。
“还真听话,让他滚,他最后真得滚了。好歹也是一个祖传之种的拥有者,那么高的地位……”刘巡察“啧啧”道。
此时的他,说起话来,与平时那股严肃板正的语气,截然不同。
“因为他不滚的话,就要吃更大的苦头。”闻人升幽幽道。
他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那个白色西装人身上,一直笼罩着浓郁到极致的黑色气息,几乎要将对方吞噬一般。
不过当对方一路滚下山后,就消散了很多很多。
不得不说,那个人的心性,其实很不一般。
这样做虽然很丢脸,却是最简单的一种解决手段。
没想到魏一晴的真实实力,恐怖到这个程度,能将对手逼迫到这种程度。
神秘之种,判定她是和自己同阶的异种者,大概是没错的。
但对方还能借助外力,就像一根杠杆般,可以撬动远远超过自身的力量。
刘巡察只是感叹一会,拿出一只录音笔,晃了晃:“谢谢了,阿升。有今晚的录音,那个李士安就该开口了。”
“是啊,迷梦破灭的失落感,足以击破他所有的心防。”闻人升点点头。
“人老了,总容易做出糊涂事,其实可以理解,”刘巡察摇头道,“很多酿成大灾祸的神秘事件,都与乞求寿命有关,东方有秦皇求仙药,西方有吸血女伯爵。”
“嗯,刚才那人说的没错,拥有的越多,越想活的久。”闻人升赞同道。
“该走了,李士安的事终于可以结束了,没想到最后能牵扯到这么多——两个祖传之种的拥有者,两个老神秘专家,还要加上你,光是报告我们就得写一星期……”刘巡察叹着气,向山下走去。
闻人升跟着下山,两人走着,继续随意地谈着。
夜幕笼罩,可以让人揭去白日里的许多伪装,彻底放松下来。
这就是黑暗必须存在的理由吧。
“那个,闻人,你真的也是祖传之种拥有者么?”
“谁知道?反正我的部分档案资料,你们巡察司的人都清楚,初次激活,首代宿主。”
“呃,其实吧,我也有一个漂亮的女儿,而且是乖巧好生养的那种类型……”
“滚,我拿你当兄弟,你别想当我爹。”
“这有什么?你不是把吴连松都当爹了么?他不比我大几岁。”
“我不认识你。对了,德哥现在什么情况?”
“哦,刚刚发来消息,他跟着吴连松,又喝醉了。”
…………
夜色之下,孤寒的林木中。
一个女子正缓缓地走着。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她的头发,无风自动,每念一句,就开始编织一点。
等到念到最后,两只长长的麻花辫子已经盖住了整个面部。
然后她眼神中露出一丝迷离,看看四周,接着快步离开了这个孤冷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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